毕竟听起来的确很吵闹。
但这话,怎就说出来了?
惊蛰松开手,吃了口茶,想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耳边刚好听到一句话。
“……陛下,殿下,此事不能……”
“谁说不……”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惊蛰就强迫自己咳嗽了两声,将声音给盖下去。
底下的朝臣看了几眼,只看出惊蛰呛到,没敢再细看。而景元帝却是看了眼惊蛰,那眼底的神情幽深,似是有所察觉。
惊蛰摇了摇头。
……他这是,控制不住嘴?
这总不能是惊蛰一觉起来,就有了这好回答的毛病……是宗元信昨天给他误吃下去的药?生效的速度未免有些太慢……所以这效果是让人控制不住想说话……直到朝会散去,惊蛰与景元帝一起上了御驾,他都没忍住在思忖这事。
景元帝捏了捏惊蛰的耳垂,淡声说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得了病。”惊蛰下意识说道,意识到话里的歧义后,又摇头说道,“也不是病,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说话的欲|望。”
他将刚才朝会上的感觉告知景元帝。
赫连容盯着惊蛰,刚才他一直抿着嘴,叫底下的朝臣都以为殿下的心情不虞,结果,只是因为惊蛰不想再有节外生枝,这才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异样罢了。
赫连容:“你最喜欢的朋友是谁?”
“明雨。”
“你现在最想吃什么?”
“桃花酥。”
接连两个问题,惊蛰回答的速度都快得惊人,他后知后觉捂着自己的嘴,瞪了眼赫连容,含含糊糊着说:“别再问我了。”呜。
他现在也觉察到这种反应,与之前系统那个该死的buff有点相似,说出来的都是真心话……又或者是让人更加放松,容易说出实话?
赫连容:“前几日,惊蛰说过今日要出宫探望家人。”
惊蛰的动作微顿,眼睛忽而变得可怜兮兮。
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要不,不去了?”
“那回乾明宫。”赫连容的声音意味深长,“我倒有些问题,还想问问惊蛰。”
……那还是算了,感觉更加可怕。
惊蛰闷声说道:“咱们还是快些出宫吧。”
惊蛰长居在宫里,得空就会出宫探望家人,岑家与皇家结了姻亲后,与往常没什么差别,岑家上下都不是那等得势就膨胀的人。
再者说了,明眼人或多或少看得出来,岑玄因与景元帝是有些不对付的。
岑玄因是不满意这桩事……亦或是有别的缘由都好,在过去几年后,景元帝与惊蛰同进同出的姿态,已经足够让许多人都清楚了皇帝的意思。
景元帝不打算有子嗣。
当这件事被摆在台面上时(),许多事情反倒好解决。先帝除却景元帝外(),还有不少子嗣,皇帝没有孩子,那只能从旁支过继,于是有意者,又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些年,主动往京城送质子的有之,上奏试探者有之,更有人在进京献礼的时候试图自荐皇太弟,可谓是胆大包天。景元帝没有给人养孩子的打算,更不打算从旁人膝下过继孩子,迄今为止的奏章都被压了下来。
惊蛰从来不去管这件事,有人隐晦与他提起百年身后事时,惊蛰只笑眯眯着说:“死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