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黎:“您现在在乾明宫,无需外出时,无需暗卫跟从。约莫一年半。”
惊蛰抿唇,心里有熟悉的怒意。这种怒气燃烧的感觉在最近很常见,他几乎都快习惯这种感觉。
……他就知道!
那段时间,惊蛰频繁觉得有人在观察他,那个该死的男人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坐视他茫然无措什么都不说!
惊蛰抿唇,这古怪的沉默,让石黎也跟着闭嘴。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惊蛰叹了口气:“那,你说的那位甲三,现在还好吗?”
石黎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他有点没明白。
不是没猜到惊蛰的意思,他只是困惑于惊蛰是怎么知道甲三受了重伤。
惊蛰:“他既是跟在我身旁暗中保护,那夜情况危急,他要是在,怎么都会现身。”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他被其他人绊住了手脚。
石黎:“他拦下了太后派来的人,杀了四个,自己也受了重伤。不过现在正在卧床休息,负责的人是宗元信,他会没事。”
看出惊蛰眼底的担忧,石黎不由得多说了些,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宗元信”这几个字的时候,石黎和惊蛰同时僵住。
他们显然都记得,关于宗元信,显然又是一个谎言。
石黎看着面无表情的惊蛰,试探着说道:“宗元信是太医院的院首,是御医。不过,他也有个太医的身份。”
“那他是什么时候拥有太医的身份?”惊蛰有点尖酸刻薄了,“我猜,不会刚好是给我看病前后吧?”
石黎闭嘴。
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颗石头。
惊蛰捏了捏眉心,他真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轻易就会被一两句话,一两件事刺激到,然后重新陷入那种怒火,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抱歉,这不是你的问题。”惊蛰带着歉意,“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
石黎立刻欠身:“您不必如此。”
惊蛰不太适宜地说道:“石黎,我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我不习惯这种繁文缛节,你也不用对我这么毕恭毕敬。”
他将小碗放下,里面精美的甜饮只吃了一小半,虽然的确非常美味,可以惊蛰现在的心情,是有些难以下咽。
惊蛰背着手,来回踱步。
大年初二。
除夕的事情,堪堪过去两天,整个初一,惊蛰几乎是昏睡过去的,醒来又经过德妃事件的惊吓,吃过饭,人就已然昏昏欲睡。
今天早上起来后,赫连容匆匆出现一面,又立刻消失,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
景元帝必须主持大局。
惊蛰不知外面现在有多骚乱,他的那些朋友还能安然
无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他仍然迫切想要知道更多外面的消息,除去他的任务,更多的是……
呆在乾明宫,总让他无比不自在。
这里太大,太空,到处都是人,虽然那些人现在都在外头,可惊蛰能够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带着异样,复杂,与敬畏,恐惧。
这让他有一种强烈的错位感。
从北房离开后,惊蛰几乎立刻昏睡了过去,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乾明宫……
等下,惊蛰终于停下来回的踱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在瞬间爆红,又在刹那间变得煞白。
……老天,他怎么能忘了!
他在怒火中天,难以克制脾气的时候,在无数人的目光下几乎和景元帝大吵大闹,那个男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他,那么多人,还有最后离开的方式……
石黎眼睁睁看着惊蛰瘦削的背影摇晃了下,猛地往前走了两步,锐利的视线四处扫开,“是有什么异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