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光景里,如今除了wyan还在身边,另一个在她生命中消失已久的人,现在又过得如何?
齐诗允思绪流转,不知不觉手指上只剩下半根烟。
回到深水埗已经晚上九点多,齐诗允经过大排档和母亲打了个照面,直接转弯上楼回到家中。
她从衣柜中取出一年前方佩兰特意为她定制的一套烟灰色西装西裙,又拿出熨斗将面料烫得笔挺,基隆街老裁缝的手艺自然不必说,只是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穿这套衣服,但她记得方佩兰自信说过,总会派上用场。
之前在新闻部大家都着装自由惯了,现在在马经周刊也没有太过要求,但明天自己却要穿着这身衣服去见一个陌生中年男人,想想就让人泄气。
齐诗允在书桌前坐好,拿出包里鲍国明给的那几迭资料反复查看,需要问的问题大致都列出了方向,一些禁忌也清楚标注过,具体的细节就看明天她采访时自由发挥。
黑色真皮笔盒被她放在书桌上,齐诗允也在烦恼要怎么还给雷耀扬,明明她特意强调过,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最终,她思虑片刻后还是翻出了那张差点被她丢掉的名片,用家里的电话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电话响了五六声,对方才不紧不慢的接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气音,只是背景有些嘈杂。
“喂?哪位?”
“雷生,我是齐诗允。”
“…喔?齐记者,有事吗?”
“我的背包里,多了一样不属于我的东西,请问雷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想物归原主。”
齐诗允说得异常坚决,但几秒钟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吵嚷的背景音也在逐渐消失。
“那是送给你的,你不需要还给我。”
“太贵重了,而且我也没有机会用。”
“雷生下次来吃宵夜的时候,我会托店里的阿ben还给你。”
“还有修理费,如果真的是十万我现在付不起。不过雷生可以把车开回去,我现在很少用车,要拆要卖都随你。”
只听到电话那头男人一阵沉默,但他的气息就像是倾注在耳边一样真实。
“齐诗允。”
这是雷耀扬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称呼她,但每个咬字都很用力。
“随便你,反正也不会再见。”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经挂断,只余留一片忙音在耳际。
但那语气里,分明有一股隐忍的怒。
第二天一早,齐诗允穿着得体走下楼。
已经长到锁骨的头发被她向后挽起一个精致发髻,定制裙装称得身材凹凸有致,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拉出骨肉匀称的修长腿部线条,楼下早起的阿婆阿婶看到她这身装扮眼前一亮,都好奇的追问她是不是换了新工作。
走了一段路后,她才发现唯一的不完美——是脚上这双还没和她磨合好的新鞋。
因为每走一步,跟腱部位就像是被鞋后跟咬住一样,磨得她呲牙咧嘴的疼,明明昨天试穿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才走出半条街,她已经快要满头大汗,害怕把妆晕花,现在也来不及回家拿钥匙开车,齐诗允只能无奈停下脚步,拦下了一辆的士。
抵达沙田马场后,齐诗允找到了事先联系好的工作人员,而后找到简炳驰的秘书,但被告知简炳驰正在马场跑道内晨操,一个钟头后才能接受专访,她也正好趁这个空档让双脚休息一下。
九点多的阳光已经覆盖了马场大部分区域,齐诗允在外围的休息区举着相机调试镜头,突然一个熟悉的宽阔背影闯入她的取景器内。
男人一头黑色短发,身着ralphuren经典款米白色休闲套装,整个人在耀眼阳光下显得更加挺拔高大,他身旁围着几个男人,有两个齐诗允认识,其中一人是马来富商,另一人则是最近新当选的鬼佬议员。
一行人在烈日下聊得热络,但他好像才是众人的中心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