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嵇憬琛岂能不懂呢。
他不悦对方如此亲昵的动作,后退几步,打掉了那双温热的手,“朕说过,朕只是休息几月而已。”
语气之下是浓浓的压制,他脸色不太好,不等对方说话,便转身拂袖就走,手臂有了扯东,疼得他眉头紧紧皱着。
嵇夷献看着他唇色惨白,翕动着唇,始终什么话也没问出口。
那夜如诡血,月亮不知何时悄悄露了一脚,挂在树枝上,很快又被朦胧的云给遮住,看似很迷茫。
这是嵇憬琛所看到的景色,忽然想起国师来的信,告诫他不可恋战,而他偏偏打上了瘾,把一场能快速结束的战,拖到了丑时。
难不成国师的暗示就是如此?
他回到寝房,看着冷冰冰的床上,怒气腾生而来,不顾手臂上的伤,借着蛮力踢了床,伤口不免被牵扯到了。
明明夫妻几月有余,乐乐是怎么敢跑的?
因为怒火燃烧中,整个寝房浸在黑暗中,传来‘哐哐当当’的丢砸声,把愤怒一一发泄,可怎么发泄,都不及淳于烁在身边。
没人能当他的药。
就在此时,宋玉德终于睡醒过来了,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要寻找拂尘的时候,才发现拂尘柄断成了两半,拂尘湿哒哒的看着特别粗糙,也特别劣质。
这把明显不是他常用的拂尘。
但是他没什么表示,重新捡起来,沥了沥水份,看到了敞开的门,面目陡然一转,双眸地震,浮现出惊恐。
纯妃逃了。
宋玉德眉头皱了又展开,反反复复没一个结果,斟酌片刻,决定回到圣上所在的寝房自首,一路上他特别忐忑,生怕圣上会怪罪他。
门还没敲响,就听见里头传来愤怒的扔砸声,相撞在一起成了巨响,让他有些肥肉的脸颊震了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敲门。
大概敲了四五声,他便适可而止,耐心的等着圣上说话或者出来。可是他等了许久,圣上依旧不肯出来,许是怕圣上做出什么坏事,他猛然推开了门,眼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快速向他砸来,越是靠近,眼睛越花。
不曾习武的人,反应速度跟不上,自是躲不开东西。
于是他没有预兆的被砸中,眼前再次一黑,还没昏过去前,听到圣上的怒吼。
“日后谁来替朕暖床啊!”
然后他就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