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没有空职,便让高中过的人才成了闲官,作为候补之位。也是因为闲官无任职,才得以避过人眼睛,去做离经叛道的事情。
天气还捎着丝丝凉意,茶水也快速凉了下来,饮茶入腹竟有些冰冷,让他眉头皱了皱,放下茶杯,不再去碰茶。
不待对方出声,他笑着继续说,“张隽背后不一定是倭寇,因为倭寇背后另有其人。乐乐你觉得,幕后人是谁?”
淳于烁目光落到茶壶边上,闻言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嵇憬琛,愣了愣,想了片刻回答,“倭寇背后定然是东瀛,东瀛会那么做,大概是因为临海不便打仗吧。”
就在此时,傅孀送上来了果盘,金灿灿的冰镇庵波罗切成块状且摆放整齐,勺子放在两侧,待她放下果盘,便自主舀起一勺庵波罗,喂到嵇憬琛唇边。
庵波罗还散发着寒气,近了嘴唇有些冻,嵇憬琛侧头躲过,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小块庵波罗,强硬塞进淳于烁嘴里。
淳于烁囫囵吞下,根本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因此呛到了便频频咳嗽,整张脸都红了。
嵇憬琛看着他,一口一口吃掉果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傅孀,直到傅孀笑着将庵波罗扔回盘中。
他哂笑道:“你要报答恩情,该朝乐乐报答才是,毕竟救你的人,是乐乐。”
尽管嵇憬琛澄清了多次,傅孀仍旧不听言,执意且固执的认为是嵇憬琛骗了她。她佯装没听懂,转到嵇憬琛身后,想替嵇憬琛揉揉肩时,嵇憬琛摁住她的手,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因为你,纯妃觉得朕脏了。”嵇憬琛轻眯着眼睛,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换做早时,他被人污蔑都觉得无关要紧,但是他不想淳于烁误会,更不想他们夫妻二人离了心。
淳于烁错愕了半响,回想那日的风云,双眸学着嵇憬琛眯着,耳朵不自然染上红晕,加重语气道:“慎言!”
哪有人把床笫之事掏出来说的,就不怕被人笑话么。他见嵇憬琛双指做着轻点的动作,瞪圆了眼睛,恼羞踩了嵇憬琛一脚。
那日嵇憬琛全程都在问他,“你相不相信我?”和“我没骗过你!”之间来回环绕耳畔,他虽不相信,却在一次次的高潮中松了口。
于是,他就回答了——“信,信,信!我信你还不成了么?!”
“诚心不足。”
嵇憬琛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喘息再次轰然了起来,导致他膝盖至今还在疼。
不管到最后他怎么求饶,嵇憬琛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将他从地面上抓回床上,再到窗沿边上,脚背紧绷着又松懈,足足做了一个时辰。
回想起那些画面,淳于烁整个人不争气,脸红的像颗苹果红彤彤的,低着头攥着手掌,感觉周身很热,很不自在。
在一旁的嵇憬琛微微勾起唇角,不过一会儿就压了下去,把最后一个果子塞进淳于烁嘴里,那腮帮子变得鼓鼓囊囊的,好像一只小小的仓鼠。
傅孀雾里带懵的,忽然意识到什么,脸变得苍白无力,手不禁缩了回来,语气捎着不安,说:“圣上,民女是干净的。”
“干净?你已不是完璧之身,何来干净之说?”嵇憬琛没留情面地擒着讽刺,“乐乐是一开始就随了朕,与你不一样。”
“可是您……”
傅孀的话还没有说完,嵇憬琛冷着一张脸补充,“朕,除了与皇后新婚之夜,有过一次,其他的就交给乐乐了。”
淳于烁露出惊愕的神情,逐渐转为复杂,不太相信嵇憬琛所言,总觉得是个幌子。但是联想到嵇憬琛起初的行为,横冲直撞的没有技巧,又有些相信了。
许是大门抗议之人逐渐增多,宋玉德来来回回多趟,胖乎乎的脸颊挂满了汗水与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喜庆。他没太注意纯妃娘娘的目光,袖子摸了摸汗水,拂尘抱在怀中,弓腰了片刻,将门口情况述说了一遍,表情异常凝重。
嵇憬琛紧了眉,瞥了宋玉德一眼,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赶过来,然后出现的是淳于策的脸。
由于赶过来的路上过于匆忙,淳于策多次被广袖袍绊倒,脸上有多处的黑印,见嵇憬琛浮现出不耐烦,立马扬声道,“门外多了那么多人,你不解决问题,还在等霸下上树么!?”
紧随在淳于策身后的于亥也辵赶到,听见淳于策话不禁轻哂,眸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小声提醒,“霸下不会上树。”
“闭嘴。”淳于策阴恻恻瞪着于亥,短暂的沉默后,轻蔑地撇了撇嘴角,“鸿洲乱成这样了,不赶紧解疑释结,是打算让鸿洲成为荒城么?”
自倭寇心粗胆大在圣上眼皮子底下闹事,屡犯明沿海边境四处打压,鸿洲就是最为主要的例子,也因为圣上在鸿洲。不敢从南下北,纯粹是圣上身边有着多名暗卫,不方便下手。
这样也给了各位喘口气的机会,圣上与纯妃实施了民变之意,现在已然是最好下手的机会。这主意没太多人知道,就是怕会有人泄露出去。
尤其是,嵇憬琛知道倭寇后背之人是淳于策后,便不太愿意让淳于烁和淳于策玩了。在他看来,淳于策极大的可能,是想带走淳于烁。
因为淳于烁一走,于亥肯定也会走。
嵇憬琛意味深长的笑笑,轻松转移了话题,“于侍卫日日跟随着淳于太子,不知情的人会认为,于侍卫的主人才是淳于太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种回过神的错觉,愣愣看着淳于策与于亥,眼珠子转了一圈,才惊讶发现,于侍卫是纯妃娘娘的侍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