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亥倏地扣住他的手腕,侧过脸瘪了瘪嘴,轻叹一声:“小殿下只会笑话在下,实在是让在下心寒啊!”
虽然话是那么说的,但是于亥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稍作怔愣,习武多年的经验足以察觉出周遭的环境,竖起一根手指,让小殿下稍微安静。
看似空旷的红墙走路无人,却能感受到一丝外人的气息,很隐蔽也很隐秘,实在抓不到大概的方位。
半响笑声勉强止住,于亥起身拍了拍膝盖的雪尘,抱起了怨道:“小殿下您是不知,今日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倒霉运,路上频频摔倒,吃东西还会被呛着!要不是没见着人,否则我肯定会认为我得罪了谁!”
为了不让人察觉不对劲,他抱怨的语气特别小心肠。
自天还未亮之时,他取柴火被柴房的柴木绊倒,左看右看黑漆漆一片寂静。再来是回宫殿路上踩雪滑倒,漆黑一片也看不清什么。食块小馒头都能被噎到,喝水都能被呛到,这不就是上天瞧他不顺眼么。
尽管清早有多么的不顺,他还是得为小殿下做好准备。
淳于烁沉了心,稍稍弯腰捡起雪地上的油纸伞,抖了抖余雪,重新举高于头顶,心不在焉似的笑着。
玩归玩,闹归闹,于亥的第六感必须听从。
“那是你倒霉。”他戏谑了一把,与于亥肩并肩走着,穿过雪落无尽的宫墙走廊,便没在说话。
事实上真的会有人倒霉到如此地步么?淳于烁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大概是他宫殿较为偏远,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走出宫墙,腊梅耐寒长出了多多黄花瓣,点缀了整个后宫。
坤宁宫坐北面南,是距离乾清宫最靠近的地方,也是最为热闹的地方,众多侍女进进出出备着茶水,好不忙活。
淳于烁脚刚踏入坤宁宫,侍女见到淳于烁还以为是闲杂人等,直接拦着淳于烁进入坤宁宫。
“你是何人?”侍女不逊出声,“你一男子岂能到后宫来?”
于亥紧缩眉头,正欲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淳于烁抬手止住他发言,并且神色不变抬眸环视了一圈,唇边的笑深不见底。
“淳于烁。”淳于烁不愿用女性的称呼,但在异国他乡便直接道出自己名字,不情不愿道:“本……本宫有资格进去了吗?”
那两个字说得咬牙恨齿,却不能不直接无视。深宫女人往往最在意称呼,对于比自己阶级的人才能那么自称。
这个名字在后宫不是秘密,侍女发慌了瞬,立即让出一条路,恭敬地弯腰,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原来是纯妃娘娘。纯妃请吧,就剩您一人了。”
这人估计是皇后的人。
淳于烁仰头扫了侍女一眼,挺胸收腹走近坤宁宫正殿,所有嫔妃早已到齐,坐上了位置。
唯一的空位就落与皇后右侧的位置,淳于烁倒是没什么异样坐了上去,忽然想起要请安,刚站起来之时,就听见有人发出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