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这就去。”阿七说完一路小跑奔了出去,连那漏雨的北厢房屋顶也不管了。
小满转身坐到椅子上,闭眼施咒,可奇怪的是,她在周围放下的十几道禁制丝毫未被动过。
镇上的郎中来得及时,问了问情况,又号了一阵脉,一时犯了难,若说自己诊断不出什么实在有失颜面,但他确实没在周词身上瞧出什么毛病来。
于是开了副醒神的保健药,叮嘱若还有不适便去请榕城的大夫来看看为好。
这一句倒把阿七给吓着了,来来回回在屋里兜圈子,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办。小满心想,当初不慎喝下香灰和在韩家外宅养伤那时,也说是请了郎中但诊不出个所以然。
她心里不由七上八下,莫不是除了魏长风,他又被别人盯上了?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让人愈发忐忑起来。
阿七左右没有办法,只好跑去厨房煎药,等他煎完药已临近傍晚。阿七马不停蹄地送过来,扶起周词端到他嘴边,可他人一歪无力地睡了下去,阿七托着他起来,周词目光涣散地看了眼药,别过头去,扑通一下又倒回了床上。
小满拿过药碗随手放到桌上,对阿七说:“你先忙去吧,这里有我。”
阿七虽有担心,但还是识趣的:“那……少夫人你照顾好少爷,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小满点点头,答应下来。
等阿七走后,她又里里外外查了遍,依然没发现异样。
外头滚过几下闷雷,雨声打在屋顶,也一样打在她心间。
小满不敢离开,在床边支着下巴静静看他,周词一声不响地躺着,眉目确实有些憔悴。
她看着看着,一阵困意袭来,脑袋不由一点一点往下垂,最后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醒时,竟已入夜。
摇摇晃晃的烛影里,她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周词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羽毛般落在她颈边。
小满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跳起来,周词却眼疾手快轻轻捉住她手腕,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目光里映着亮亮的烛火:“你去哪儿?”
她问:“你、你没事吧……”
“我……头晕。”
“啊?还有哪儿不舒服?”
“老觉得房里有什么盯着我。”
她追问:“还有没有?”
“暂时没有了。”
她思前想后仍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说:“没事,我去门外给你立个结界,寻常的妖进不来,不寻常的我立马就能察觉,可能要费点时间。”
说完,她提着衣摆就要往外跑,周词探出半边身子低声叫道:“等等。”
“怎么了?”
“太麻烦。”
“不麻烦。”
“麻烦。”他伸手,蹙着眉心,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袂,“你留在这儿……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