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刘如珍又望向瑾婕妤卫官儿道:“只是可怜了瑾婕妤,原本皇上一个月里翻牌子的日子就有数,偏还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截了胡,若是我,我可忍不下这口气呢。”敬则则看向刘如珍,她的挑拨离间实在太低端了,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看卫官儿一脸的柔和就知道她想拿卫官儿当刀使的法子行不通。“刘姐姐说笑了,那日本是嫔妾临时起意想去山边走走,皇上才陪我去的,昭仪娘娘又没有预知术,怎可能是故意?再说咱们都是进宫服侍皇上的人,嫔妾只盼着皇上高兴心里就欢喜。所以昭仪娘娘出现让皇上更喜欢,嫔妾只有高兴的份儿。”这一番话说得在座所有人都汗颜了。卫官儿简直比皇后都贤惠。敬则则瞥了眼卫官儿秀美的脸,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忍让的城府,实在不容小觑,敬则则自问三年前的自己如果被人截胡可没有卫官儿这份气度。而且这人看着柔弱稚嫩,给人一点儿威胁感都没有,实在却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敬则则敢断言,卫官儿一定是后宫里的赢家,长盛不衰,她比心高气傲的柳媞衣不知高明到哪里去了。看完卫官儿,敬则则再看回刘如珍就一点儿也不为她的嘴臭生气了。刘如珍和她是同一年进宫的,敬则则尤记得初入宫时刘如珍同如今的卫官儿也没什么差别,柔弱稚嫩,谨小慎微,模样还比卫官儿好。可能是当初被欺负得紧了,那时候圣宠几乎被她和祝新惠包圆了,刘如珍也就只能得点儿残羹冷炙,这就恨上了。后来自己失宠,刘如珍则生下了四公主,有了女儿傍身,反正命是没什么危险了,也没了皇帝的宠爱,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成了如今这可怜可憎的模样。刘如珍见自己打出的拳头全数落空,再看敬则则用一种可怜同情地眼神看着自己,心头血几乎都要喷出去了。再看卫官儿,她一个小小婕妤居然也以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刘如珍自觉难堪而无地自容,恨不能把这两人的脸全部给划花了,尤其是敬则则那张脸。“瑾婕妤这话说得在理,说得出这番话说明你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忠君爱君之人,难怪皇上宠爱你,就是本宫也爱你这副性子。”谢皇后道。敬则则心里低叹,在宫中能得人心的果然得是卫官儿这种低调慎行又看似不争之人。说完卫官儿,皇后又看向敬则则,“见你和皇上总算是和好了,本宫心里也安慰。今后可不许再跟皇上怄气了,瑾婕妤的话你也得记好了,咱们进宫都是服侍皇上来的,是为了叫皇上高兴而来的。”敬则则口上应是,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并不因为沈沉是皇帝,所以她心里就要想着伺候他。反而敬则则还觉得是沈沉碍着了她的路,若非皇帝选秀,她在宫外挑个如意郎君嫁了,不知多安乐。她私心觉着,皇帝选人伺候,也该问问她们这些人的意愿。愿意的才留下来,那宫中就全是皇后和卫官儿这样的人,皇帝自己也会省心很多的。从清舒仙馆回秀起堂的途中几个惊雷下来,随即便下起了雨,亏得华容吃一堑长一智地带够了伞,她们主仆才避免成了落汤鸡。这雨连着下了三日才放晴,日子一久就让敬则则的“复宠”成了昙花一现,多少人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比如祝新惠。这日景和帝到她的清凉殿看六皇子和她,祝新惠替皇帝煮了一杯茶道:“臣妾还没恭喜皇上和敬昭仪破镜重圆呢。”景和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祝新惠,“醋上了?”秀起堂“才没有呢,臣妾是那种人么?”祝新惠摇了摇头,“臣妾正想说,秀起堂太远了,无论是皇上幸敬昭仪,还是召她侍寝都不方便,所以臣妾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她换个近点儿的宫殿?”“你倒是贤惠,不过这是皇后该管的事儿。”沈沉放下茶杯道。祝新惠碰了个钉子,心下无比委屈,虽说她说这种话并不是想真的给敬则则挪宫,而就是为了刺探一下景和帝的心思,可谁知道却引出他这句话来,多伤人心呐。她以为在景和帝心里,她是不同的,虽然不是他的皇后,但心中却是拿她当妻看待的。打击之下祝新惠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不是皇后终究是有区别的,而她这位表哥心中她的位置也并没有多高,至少不是能例外的那个人。祝新惠借着低头从铜铫子里倒水的功夫缓了缓心情,这才抬起头有些娇怯地道:“是臣妾越矩了。”见祝新惠这副惭愧怯懦的模样,景和帝转道:“新惠,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呷醋了些,朕难道还不够宠你?这宫里就是皇后也比不得你尊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