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铁兰摇了摇头,表示具体内情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也不算失宠吧,只是以往隔几日皇上总要去她宫里坐坐的,但自打赐了封号之后这近一月,皇上都再没去瞧过她呢。”敬则则沉吟片刻,“想来是她问皇上要的封号,皇上嫌她太贪心。”敬则则还真是真相了。“皇上这个人么,最不喜别人问他讨要东西,他愿意给的从来不吝啬,不愿意给的也不希望别人伸手要,丽嫔是犯了他的忌讳。”龚铁兰在心里叹息,你倒是挺了解皇上的,嘴上这么会分析,怎么轮到自个儿做事儿却是怎么糟心怎么来?次日敬则则一大早就沿着湖边往清舒仙馆去了,行到一半时又看到皇帝一行从山上骑马下来,她来不及避到一边,皇帝一行似风一般从她身侧卷了过去,看也没看她一眼,弄得那天晚上给她吮指头仿佛是敬则则做的梦一般。这点儿插曲丝毫不影响敬则则,她继续往清舒仙馆去。谁知快走到时,却见一名嫔妃打扮的女子正跪在石子路上,旁边树下站着丽嫔。这是通往清舒仙馆唯一的道路,敬则则就是想绕道都不行,只能继续往前走去。柳缇衣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是敬则则,低身随意地福了福,腿都没怎么弯。敬则则心里暗笑,这位还趾高气昂呢,还在这儿处置庄采女,也不想想她跟自己都成一挂的了。敬则则绕过柳缇衣,只当自己没看到这出闹剧就要走,谁知庄采女抬起头,红着眼圈媚声媚气地道:“昭仪娘娘,求娘娘帮嫔妾跟丽嫔说道说道。嫔妾并没有撞着丽嫔,给嫔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无礼。”庄小莲不是故意媚生媚气的,只是天生嗓音如此,好似随时都在说“哟,爷好久没来了”这种调调,在女子听了就觉得她天生狐媚子,很是不喜欢,敬则则也不喜欢。但据说男人都喜欢。敬则则不明白庄小莲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她同庄小莲无亲无故,自己什么也都没看到,怎么会平白无故帮她。敬则则低头看了看石子路,这样的路面走着没什么,但夏日穿着轻薄跪着膝盖怕是很疼的,想来庄采女是受不了了,才会贸然求助,不然也不至于昏了头了求一个失宠的嫔妃。“原来是庄采女。”敬则则道,“这会儿本宫与丽嫔都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乃四品以下,怎的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她没办法不说话,毕竟庄小莲求了她,她总不能装没听见吧,那样说不过去。“是皇后娘娘特许嫔妾等逢五、逢十前来请安的。”庄采女可怜兮兮地道,抽泣的声音很像是床笫之间那种声音,听得人耳朵发烧。敬则则心想也难怪丽嫔要寻庄采女的麻烦了。她转头看向丽嫔,“你们是要在这儿闹着,迟了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是进去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庄小莲立即感激地看向了敬则则。丽嫔瞪了敬则则一眼,然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痛苦表情道:“哎哟,臣妾的肚子好疼,昭仪娘娘怎的也这么巧就出现在这儿,还帮着庄采女说话?难道说……”丽嫔看了看敬则则又看看庄晓莲,“臣妾就说,她哪有这样的胆子,敢来冲撞臣妾的肚子,原来……”敬则则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丽嫔该不是疯了吧?张口就信口开河,屎盆子乱扣。“丽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样胡乱攀诬人,难道以为自己说说就不用负责了?”柳缇衣压根儿就没把敬则则放在眼里,说自己肚子疼只是想让她赶紧滚蛋,别什么闲事儿都敢管。“敬昭仪,本宫肚子里怀的可是龙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惜她不了解敬则则,这主儿最受不得冤枉,要不然也落不到如今这地步。敬则则看着柳缇衣的肚子笑了笑,“本宫是九嫔之首,看来丽嫔你肚子疼这公道只有请皇后娘娘来主持了。”她直接转头看向庄小莲,“起来吧,咱们去皇后娘娘面前说个分明。”柳缇衣没想到敬则则这么硬气,心下有些慌,却知道绝不能让人看出来,所以直起背道:“臣妾有没有胡说,皇后娘娘自会主持公道。”敬则则笑了笑,“很好。”然后转身便往清舒仙馆走。柳缇衣低头对伺候自己的宫人吩咐了一句什么,也跟着敬则则往前走了,庄小莲见这般情况也赶紧爬了起来,随便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也匆匆进了清舒仙馆。皇后看到敬则则先开口道:“昨儿听小郑太医说你身子已经好了,今儿看着的确是气色如常了。”敬则则朝皇后行了礼,“多谢娘娘关心,若非娘娘让小郑太医不辞辛劳地到秀起堂给臣妾诊脉,臣妾这病只怕就要缠绵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