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的勇气就是来得这么快。我们怼着便宜地狠点了几瓶,然后不管不顾闷头开喝。中间据说赵承阳阻止了我好几次差点还动用武力,被同样喝多了的吴维反杀。“是男人就雄起!”在我的刺激下,赵承阳也喝了不少。我坐在卡座最边上,一整晚都没说话。直到不晓得哪个倒霉蛋路过,穿特么一身白衬衣黑西裤,一看就是无良的资本主义代表。我作为人民的后腿,必然要将他绊倒!于是酒壮怂人胆,我一下拽住了那人的手臂,开始了大胆的反抗。“穿个衬衣衬裤你就是个上流人士了,给你几张票子你就不晓得菜咋炒只晓得炒人了!买得起羽绒服你就以为自己可以不穿秋裤了?!你晓不晓得就是你们这些穿鞋的不拿我们光脚的当回事,”我垂着头,对这人展开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你晓不晓得你的腿也是要吃饭的,皮鞋还要擦油的!给你当腿是看得起你,老子高中的时候100米……我说一个数!三分钟哈到你没有!”我感觉到手里那条硬邦邦的胳膊在挣扎,立刻两只手都抱上去。“你今天!跑得脱马脑壳!”手里的胳膊还在挣扎,我感到自己沉甸甸的脑袋被他的另外一只手掌着推起来。我很不耐烦地眨了眨眼睛,“你特么晓得老子烫这个头发烧了几个吹风机不?让你的手爬、远、点搞乱老子的钱!”我的头发当然不是自己烫的,实际上我顶着个寸头。也是在被迫抬头的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资本家的样貌。特么的,不是我跟你吹牛批,真的帅!旁边似乎有他的朋友路过,我听到他那薄薄的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说了一句:“没事我自己处理。”于是我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你特么有钱就算了……你还长、长得弄、弄求乖,长得乖就算了,你还说话当唱、嗝……唱歌。”我听到他笑了一声,dj似乎是在换歌,经历了短暂的一个空白。震耳欲聋的歌声又响起来,他凑到了我的耳边,我感觉耳垂的软肉被刚才的那两片唇摩擦着。“老子要带你个瓜娃子回、家。”回家?“我、我有家啊?”我同时打着哭嗝和酒嗝。那人放开了我的头,我歪到了沙发上。不得不说,真皮的,舒服惨了!没过几秒我就脱离了沙发,感到身体悬空。我抓住的那个人把我横着抱了起来!wtf?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还活着不需要进棺材啊喂!“我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回去养你在爪子?”酒喝多了,又哭累了,我的声音绵绵的。那人听了我的话果然顿住了。“你有孩子了?”他问我。我有个锤子的娃儿生出来跟我一样跳咋子干?“我那洞洞头的一窝子老鼠和蟑螂等到起啊——”他这么一问又勾起了我的伤心,“我个人都吃求不饱还带一堆娃儿咋个找得到对象嘛——”抱着我的手抖了抖,连带着那人的胸腔震了几下。我感觉到他笑得很欢。“你在笑个锤子啊——”我哭喊着,捶着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他的肩更痛还是我的手更痛。这个龟儿子全身都这么硬石头整的啊?“不笑了不笑了,那是你的朋友啊?”那人抱着我转了个身子,让我对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两个人。“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我还没唱完,他颠了我一下把我的热情打断了。“别唱了。”那要得嘛。他的声音好温柔哦。我累了,闭上眼睛,双手吊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他在带我走。那行吧,他有钱,长得帅,声音好听。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只要不是我辈子都不想回去的出租屋就行!出了迪吧,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也更冷了,我抖了一下往他怀里钻了一些。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听到车锁打开的声音,我被他放进了车子里。是宽敞的后座。我头抵着窗玻璃躺着。皮座椅呢,比刚才那个还爽啊!他把我的腿塞进去,“peng”一下关上了门。老子要被卖求了。我这么想着,在酒精的麻痹下反应迟钝。我回的是哪儿的家?在车上意识模糊了一阵,我再次被人抱起。还是刚才那个人吧,靠着的感觉那么相似。原来他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大概是木头,跟我爸以前揍我用的那根木棍味道雷同。这怕不得真是我爸吧?是我爸咋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