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顾影和李思怡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责怪过她。两人边看电视边聊天,气氛很和谐。这种气氛终止于顾慈一个冷不丁的问题,“对了小影。”“嗯?”“你还喜欢江恂吗?”顾影神情一怔,而后反问,“为什么这么问?”“我也不知道。”顾慈尴尬地笑了几声,又拍了下自己的头,“好像有人问过我,也许是我记错了。老糊涂咯,你别管我,陪了我一上午无聊吧,我去给你炒菜,你出去走走。”“妈妈。”顾影叫住了她,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江恂的啊?”“你不记得啦?”顾慈重新坐下,娓娓道来:“你出国前一天晚上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瓶二锅头。我发现的时候,瓶子已经见底,你迷迷糊糊躺在滑滑梯上,我抱你回房间的路上,你口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我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是江恂这两个字,你还跟我说……”顾慈微微一笑,眼角皱纹加深,“那是你很喜欢的男孩。”“我……真不记得了。”顾影脸上浮上些许不自然,她知道自己那晚喝醉了,但是对于喝醉后的记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记得第二天起床发现手机上有一条跟江恂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间显示是27分钟。这近半个小时的通话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那天说了些什么。再见面江恂似乎也没提过此事,顾影还在想要不要趁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此时,厨房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顾影跑进厨房,见到倒在地上的院长妈妈时,呼吸都停了一拍,“你们别动她。”她制止了想采取急救措施的孤儿院员工,蹲下身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当即叫了救护车。救护车上医生初步诊断为脑溢血,须立即做手术。到了医院,顾影跑前跑后办理各种繁琐手续,忙完后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前。她还得强装轻松地安慰李院长和电话那头的李思怡等人。整个人神经崩到极致,以至于中途去上洗手间她才想起跟江恂有约这件事。顾影因为心虚和内疚没敢打电话,只是发了条微信过去:【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急事,改天再请你吃饭行吗?】等了两分钟那边没回,她没继续等,把手机放回口袋又走回手术室前。经过长达6个小时的手术,顾影等人被告知院长妈妈目前已经脱力危险。“好在送医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主刀医生拍了拍顾影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还说病人要明后两天才会醒来,让她们不用担心。院长妈妈转到病房后,顾影让其他人先去吃饭,自己留下来照看。等人离开,她拿出手机查看微信消息。跟江恂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几个小时前发的,对方压根没回。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顾影退出微信打开通讯录,指尖在江恂的名字上稍作迟疑,最终还是拨了出去。铃声响起顾影心跳开始加快,随着时间越长又渐渐平复下来,机械语音响起那一刻,失落的情绪瞬间将她包围。他没接。这个结果似乎也不意外,顾影几乎可以肯定他有看到微信消息。现在是晚上7点半,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因为有约在先,如果没看到,在这之前他应该会联系自己。很明显,他不想回。认识江恂的人应该没有人会说他脾气好,但是真正见过他发脾气的人也没有几个。他好像很少发火。但就是不言不语,也能让人感到紧张和害怕。就如他公司员工所说的那般,不说话才是最恐怖的。“只是说话大声了点就在那委屈,我要是真发脾气你不得哭?”早上江恂在电话里说的话犹在耳侧,当时只觉得这句话稍显暧昧,没有深思。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江恂好像真没对她发过脾气,就连质问她有没有收到短信那次也没有。当时仅是看着他那冷漠疏离的背影就鼻酸到不行,如果真对她发火,顾影说不定会当场掉泪。现在不至于鼻酸掉泪,但也足以让她心慌。这段时间两人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产生交集,就好像一根无形的线把他们连在一起,只要拉一拉这根线,对方就会有回应。但是现在,这根线好像被她扯断了。顾影心一下乱了。————一家叫做“零时空”的酒吧内。江恂寻了一圈在角落找到了正悠闲喝酒的唐科和沈熠,他走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怎么不去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