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伤口又疼了?”叶抒连忙收回视线,紧张地坐到床沿,双手扶住病弱的赵缚,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果然大户人家的少爷,身子就是要娇弱些。
赵缚不习惯这般热情的对待,缓声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抒一个五大三粗的武林中人,自然是没发觉这一行为有无不妥之处,只憨笑道:“你好好躺着,我去为你找些吃食垫垫肚子。”
叶抒走后,房子里又陷入了沉寂。
赵缚挣扎着起身,寻了笔墨写了封信,如今的境遇,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远在剑南道的舅舅身上了。
原本他所求的,不过是想要在这夺嫡之战中活下来,可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盼着他死,手足兄弟如此,至亲亦如此。
他的父亲,当今圣上,当他是个污点、耻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对嫔妃们对自己的加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自是不能认输的,兄弟手足想要争夺这滔天权势,他也姓赵,这天下他也争得。
这天地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便以己为刃,重劈一回天地,总有一日,他要站在权力之巅,将所有曾经看轻他的人都踩在脚底。
赵缚信笺刚写好,就听着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匕首,在见到来人是叶抒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叶抒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脸上仍是笑眯眯的,将面推到赵缚面前,半撑着下巴道:“快些吃吧,凉了可就体现不出小爷我的手艺了。”
“你做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叶抒耸了耸肩,见赵缚迟迟不动筷子,以为他是挑三拣四的嫌弃,他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大少爷好歹吃些吧,我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只能弄来这么一碗面,况且你已经将近一天没进食了,就算不死在仇家手里,也得饿死在这客栈的柴房里。”
沉默良久的赵缚垂着眸子,声线平缓道:“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娘亲。”
他没有嫌弃这碗面的意思,只是想到了母亲。
他失去母亲的前一个晚上,是他的生辰,母亲如同往常一般,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赵缚眼眶泛红,在烛火映照下泪光微闪,一副弱柳扶风之姿,看得叶抒更为心疼了。
“你……”
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一队持刀的人马挤满了前院,为首的是个体型彪悍,面容凶煞的男人,拽着掌柜的衣领问道:“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