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没来过的,这回究竟是起了什么兴,官袍没脱呢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来了。
宋诀陵胸中平白生了些郁闷。
季徯秩入席,状似无意地瞥了宋诀陵一眼,进而面朝众人笑道:“真是对不住!季某公务在身,未能如时赴宴,诸位今儿停筷候我,实在是叫季某受宠若惊!”
付溪吃过苦头,面上没敢给季徯秩抛眉传情送秋波,可其周遭那些个初生牛犊,已吞咽着唾沫,分外露骨地打量起季徯秩来。
他们当然明白季徯秩如今是侯爷,又是从三品的将军,还练了一身武艺,他们轻易碰不得可那烈酒既烧身又惑脑,将他们本就少得可怜的自制焚了个一干二净。
美人在眼前呢,那身段,那容颜,叫人如何不看,如何能不想入非非?瞧着瞧着,混账心思也就跑出来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些个纨绔心里想着还不够,便笑着议论起断袖之间一些颇见不得人的玩法。许未焺他堂兄许翟也恰在席间,初始没听清,还凑近了些,后来愣是听得入腹的饭菜都险些呕了出来,只得强忍不适忙把身子挪远了。
付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个儿明白偷香不成,便饶有兴趣地瞧起了他人步其后尘,等着瞧他们受挫。
那些个纨绔被酒催肥了胆,总趁着夹菜敬酒的空当往季徯秩手上唐突地摸上一把。可叫付溪惊诧的是,这般赤|裸裸的挑逗,季徯秩却浑似不知道,只还温温给他们度去几抹笑。
“他娘的,早知适才敬酒我也去摸。”付溪忿忿道。
相比健谈得很的季徯秩,那史迟风席间除了偶尔吐几句客套话之外,便一直安静用饭,只是视线总飘向宋诀陵。
宋诀陵没拿正眼瞧史迟风,只用余光把那史迟风拢了拢——哟,真在看他。
宋诀陵心里更乐呵了,史迟风今日原是来瞧他是否堪任史家女婿来了。
好啊!
“今个儿难得这么多人!瞧着你们一个个丢眉弄眼的……”宋诀陵蓦地哈哈大笑,抬手将那季徯秩揽住,高声道,“岂不是叫我也对龙阳之好生了兴致?!”
“落珩……也疯了!”
许翟“咕咚”一声咽下酒来,额间落汗,心道:“这季侯爷可不兴轻薄啊!再说史宋两家那婚事八字已有一撇了,这史迟风来日便是落珩他内兄……他究竟想叫人家怎么瞧哇?”
“宋小将军,可否松手?”季徯秩见众人瞧着,不好动武,只软声细语地劝着。
宋诀陵不听话,手还是照旧箍着季徯秩那玉颈。末了,他将脑袋倚在季徯秩的肩头,低声撒娇道:“侯爷,帮帮我,好不好?”
宋诀陵笑着,还不待季徯秩回应,先侧过脸来,埋头在那段盈盈白玉上落下一吻。
恰似秋末那干燥的枫叶点在了一泓清泉之上,季徯秩颈间酥麻一片,呼吸猝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