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你就护着他吧!”
“阿筌不敢。”
“不敢什么?我既然用阿铭,自然是全心信任他,又不派你做探子,你难为什么?”
阿筌嘻嘻笑:“阿容少爷可要留下?我给你收拾床铺。”
“少麻烦,我就没事过来逛逛。”
阿筌见高容不生气,心定了,挠挠头扯开话题:“每天就这样干走路,没看头,那边东山河浪子汹得很,阿容少爷可瞧过?”
“叫我阿容吧,免得改来改去叫人听到。我骑马来的,你也去整匹骑上。”
阿筌去旁边马场借了匹马,又去厨房切了筒饵块、包了些酱菜,给阿铭打个眼色,带高容去东山河看浪子。
出了校场往山边骑,一炷香功夫就听到水声了。前面是个陡崖,高容一提缰绳纵马而上。阿筌本想把马栓下面,见高容一步不停顿,只好打马跟上。
东山河是金沙江支流,依山势而行。此处山形急转,飞速而下的河水碰上岩壁刹不住脚,撞得白浪喧天,怒吼着,狂啸着,不甘心地跌入下一段河床。
马已怯了,不肯再靠前。高容飞身下马直接窜到崖边,只见浪子在脚下横冲直撞,大有把崖子掀翻、毁堤决岸淹没金沧坝子的架势。阳光也被浪子打散,不同颜色支离破碎地嵌进浪花里,仿若被揉散的彩虹,衬在身前左右,如果忽略掉骇浪声,到真有点如登仙境的美绚。
这般景色,真让人想投身进去,翻滚在虹波里。
高容看得眼花恋恋不舍别开眼,见身后阿筌死拽着两匹马,满脸急色地冲自己喊什么。浪声太大听不清话音,眼睛被浪子耀花了也看不清他的嘴型,于是转身过去。
阿筌等高容离开崖边,如释重负,手一软松了缰绳,才发现刚才过于紧张,喊得嗓子发干,于是弯下腰一阵干咳。
高容看两匹马撒丫子跑到安全地带心有余悸地瞪着自己,又看阿筌咳得发呕,有点疑惑地问:“你怕我跳下去?”
阿筌扑过去抱住他,半拖半揽拉下崖:“阿容少爷,你吓死我了。”
高容拳打脚踢挣脱出来,见阿筌还满脸担心,气得踢他两脚:“憨娃娃。”
明明是你一副张开双臂想纵身而下的样子。
下到马匹选定的“安全处”,阿筌的面色才平复下来,调节气氛地抱怨:“下次再不敢跟少爷来这里了。”
“你第一次来是什么感受?”
“我没站那么近。”
“难道你站这里看?”
“你半个脚掌都悬在崖外了……”
高容发现阿筌是认真的,只好妥协:“你不会过来拉我一把?站在后面瞎喊,我又听不到。”
那位置我要去拉你,说不定就跟你一起下去了。
阿筌抹把脸,从马背上卸下水壶干粮,找干树枝生火。
明火烧饵块容易焦,但也更容易起脆皮,就着普洱茶细细咀嚼,涩香满口。
阿筌带来六七种酱菜,高容连吃四片饵块,豆豉豆瓣酱不重样,见阿筌要拈韭菜根,他忙摆手:“我不吃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