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烟火转瞬即逝,而他替她保存了那个美好时刻。她像数钞票似的一张一张翻,到底拍了多少张啊……“看傻了?”裴颂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别数了,这一沓都是你的。”“都给我了?”“嗯。”程北茉也不知脑子哪根筋没搭对,问了句:“我都拿走了,你怎么办?”裴颂倒当个寻常问题回答了:“我有电子版。”这对话足以让她误会了。砰,砰,砰。程北茉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她问:“你留着电子版干嘛?”裴颂打开一个柜门,里面全都是各种储存卡:“所有拍过的照片,除了废片,我都留有备份。”她呆呆地望着他。眼前的少年眉目英挺,表情平静,语气寻常,反正看上去比她淡定多了。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过了会,她才调整好表情:“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照片?”“还有。”“还有?”裴颂带着她到书桌前。桌面上有个不透明的罩子。在他拿掉之前,程北茉心想,万一是鲜花之类的东西,她该怎么办。裴颂拿掉罩子,程北茉还心跳加速了一秒。然后她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裴颂再怎么撩人,也只是个十七岁的直男而已——里面是个已经拼好的乐高。她瞬间失了大半兴趣。程北茉不大明白,给她看这个干嘛。展示,还是炫耀?裴颂却不紧不慢的,双手撑在桌子边缘,卫衣袖子往上挽了半截,露出好看的手臂。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什么都不说,好像等着她自己去发现些什么。程北茉没办法,装模作样地俯身,多看了几眼。这个东西像是个房间。房间里有桌椅,有灶台,有几个乐高小人,门口还有招牌呢。不对,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房间……再仔细看,门口的招牌上竟然写着,老程家面馆。程北茉恍然。裴颂用乐高,把老程家面馆还原了!程北茉惊奇地看向他。张弛曾经说过,裴颂喜欢玩乐高,还会自己设计自己买零件拼,有时候一件成品要拼几个月之久。厨房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她认出那是程勇和方丽珍。程北茉指着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小人问:“这是我吗?”裴颂点点头。程北茉还在惊叹,眼睛几乎要贴在上面了:“你怎么做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你觉得还原度高就好,我就去过一次,凭记忆弄的。”“这个特别费时吧?”“还好。”“谢谢你,裴颂。”裴颂顿了顿,说:“这事跟我有点关系,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既然无法改变结果,那就把它保存下来,算是我的一点歉意。”他的真诚一览无余。程北茉心底有一股暖流淌过。她原来觉得他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淡淡的,周身都散发着冷气儿。但其实,很多事他都放在了心上。他总是习惯性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他比谁都认真。一时间,她的眼眶有点热。作者有话说:
最近都更得有点晚,我会努力调整作息的!感谢在2023-01-0823:55:17~2023-01-1001:0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y7瓶;、温蒂小姐、杨桃的三更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小鸟?展翅?◇null◎肤浅。◎寒假就这么来了。那个裴颂废寝忘食拼了一个多月的乐高成品,现在正放在程北茉的房间。还有裴颂拍给她的照片,她找了个相框装起来了,摆在书桌前。他把这些东西给她看的时候,她当时鼻头一算,眼眶一热,但现在看着这两样东西,她想做的,只有勾唇角。心里竟然泛甜。这是再好不过的新年礼物。做作业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抬头看自己的照片,再回头看看那个乐高。然后陷入思考。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呢?是出于愧疚吗?真的,只是,出于愧疚吗?这些东西放在房间,方丽珍不可能看不见,便问她是哪儿来的。“同学送的。”“你们哪个同学,这么有心?”“你不认识。”“这东西这么精巧,挺费事吧?”确实,自己设计到一块一块拼起来,特别耗费精力。想到裴颂白天上学,晚上回去还要拼这个,她的心就变得柔软。“收了别人的礼物,要好好谢谢人家,更何况是这么饱含心意的礼物。”“我知道,妈。”至于照片,程北茉撒谎说是陈韵吉拍的。“挺像那么回事嘛,以前没发现她还有摄影天赋。”程北茉讪讪笑着,蒙混过关。她心里像是有潮汐一般,来来去去。退潮后,沙滩上留了浅浅的两个字。裴颂。-今年春节,程北茉和陈韵吉还有杜杨都在京江过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晚上年夜饭吃了一半,陈韵吉就上门来喊人。程北茉跑着去开门,陈韵吉正站在门口,发梢有点湿。“茉茉,新年快乐!”陈韵吉带着外面的凉气儿,脸颊红扑扑的,“外面下雪了!特别大!”“新年快乐,快进来。”白天就已经在飘雪花了,这会地上应该已经有积雪了。陈韵吉嘴甜,进门转了一圈,就讨来个红包。“茉茉,我们出去玩,杜杨在楼下等着呢。”程北茉说好,赶紧进房间去换衣服。程勇和方丽珍叮嘱让她们别跑远,别放烟花。陈韵吉嬉皮笑脸地答应着,趁着程北茉换衣服的空挡,蹭了个鸡腿吃,还顺手抓了几个砂糖橘。雪花扑簌簌落下。等她们俩下楼,杜杨已经成了个雪人。大年夜,外面完全没有人,也没有车。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昏黄的光,照着三个少年人的身影,说句话都有回音。平时他们三个人总是在一起,可每年一到春节,不是陈韵吉回老家,就是程北茉回老家,三个人都留在市里过年,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上次,好像还是他们五六岁的时候。小区门口的马路已经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