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面色未变:“没有。如我所说,哪怕我们不动,这物资在乱中也不可能平安抵达灾区。”
沈无霁皱了皱眉,“是流匪还是难民?”
“匪。”江敛意味深长道,“但多半是官匪。”
他示意沈无霁看放在盒子里的布,那一封控诉丞相与海贼谋和的血书。
沈无霁深呼吸,怒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真有当官的敢做这事!祁森他们找到被劫物资了吗?”
江敛展开行军图,手指沿着物资运送路线一路滑至被截点,“这里离祁森的人不远,现在剩下部分物资,这一部分逼他们往佰源城逃离。”
“物资不多了,剩下这些对石溪部落没有吸引力。”
“无所谓,剿匪也能出战功。”
沈无霁盯着行军图被劫的点位,半晌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是谁动的手?”
江敛:“能让石溪部感兴趣的物资,其余人也会感兴趣,无非便是在互斗的那几派,拿了东西还能栽赃到另一派身上,挺好的。”
他神色平静,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在纸上划出几个人的名字——
沈无非。
沈无忧。
柳国公。
上一世也是这三人私下动手,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灾区再次受难,引得沈周如在位时第一次受天下谴责,以至不得不下罪己诏,对太子愈加疏远。
不过上一次是柳国公和二皇子联手坑太子,这一次据传回来的消息,怕是三方各自为政了。
沈无霁周身气压骤降。
左国公是五皇子的干外公,眼下才刚满十岁的四皇子也开始参与夺嫡之争了。
四五皇子今年都十岁,但四皇子的母妃是礼部尚书祁家嫡女,祁家是实打实的忠君派,其母舒嫔与章淑妃交好,两人并不涉及夺嫡之争。
反倒是这五皇子,母妃是柳国公的侄女柳月舒,柳国公祖上于皇家有恩。
老国公爷去世时,甚至都是现在这位皇帝以嫡皇子身份扶灵送葬。
沈无霁望着乱七八糟的名单品了品,突然皱眉道:“不对啊,柳国公原先不是与二皇兄走得近吗?他要下场蹚浑水了?”
“上次科举的事情还记得吗。”江敛提醒他道,“二皇子推出去顶罪的大多是柳国公族人及门生。”
沈无霁嘴角一抽,第一反应问:“这人选,二皇兄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觉得自己那位二皇兄是能干出杀鸡取卵事的人。
江敛淡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柳国公必然有想法,夺嫡这趟水越走越浑。”
太子、二皇子、五皇子皆已下场,沈无霁在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