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她怀中的人虚弱地指责她,而沈听澜听到这句话后就像被刺中了关键点,她开始神经质地咬手指用力抹脸,恐慌焦躁的不断自言自语,“对,我是疯子、我是疯子”“怎么办,怎么办!!”她突然很无助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像在频率崩溃边缘的愤恨者,捂住耳朵,红透眼眶哭着责骂自己。灰雪怔滞地看着她,见女人曲卷着背部跪在地上捶打自己的头,而后又像某根神经线被折通,“吃药吃药!”匍匐地攀爬起来,冲进房间里翻箱倒柜。沈听澜拉倒抽屉扣弄着药瓶,整个人的状态扭曲到了极致,她把药丸几颗几颗地塞进嘴里,觉得还不够就干脆整罐强咽强吞下去,忽然一股力道打掉了她手中的药瓶,灰雪站于她身前破声喊:“你想死吗!?”女人恍如听不见,随着药瓶跌落的方向扑身下去,趴在地面捻起药丸又要送进嘴里,灰雪立即踩碎地上散乱的药丸,蹲下身和她争抢,“别吃了!你冷静下来!”沈听澜突然静止了动作,她抓住灰雪的手腕,神态在抬起头的片刻间一点一点明亮起来,女人咧开唇角,忽然诡笑问她“灰雪,灰雪!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对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刚刚一定是在撒谎!”她突然提高声量大笑起来,随即又翻身紧紧拽住灰雪拉入怀中,“你一定已经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灰雪”话落,沈听澜倏然奋力把她拖抱1上1床,1强1行压制,灰雪无力被迫地抱着她,抓住她的头发,眼眶酸痛地溢出泪水,止不住颤抖着哭腔谩骂,“去死你快去死啊!”沈听澜吻住她的泪,自我沉浸的尤为享受这段爱恋,任由灰雪拼命捶打她,声嘶力竭地咆哮,“下地狱!我诅咒你!一定会下地狱!!”沈听澜吻了她的唇,疼痛化作为爱,她贴着灰雪的耳根,深情又眷恋地说:“没关系的灰雪,即便真的要下地狱,我也一定,一定会紧抱着你一起下去的。”--------------------作者有话要说:「」这段话出自eily女士的《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寓意很深。原诗为: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chapter25清净幽闭的秋季来临,窗外冷白迷雾一片,遮蔽了人的视野。独自禁闭在屋院里头,灰雪厌闷到了极点便会去往阁楼的书房里翻看书籍,她推开书柜的玻璃门,随手拿出了一本高大陈旧的书本,席地跪坐。这本书名为《圣女的贞洁》,对于文中的内容灰雪早已熟读过了不上百次,因为以往待在孤儿院的期间,这是她们每日必须反复背读抄写的词句,几乎所有生活在社会阶层的人们,从出生至死亡都需要熟识其中的经文。灰雪翻开页面,纸张悉窣作响,斑驳的墨迹一横一竖地摘写着:「不论男女,一个洁身自爱的子民,唯有处子之身,灵魂才算完整健全。」「曾经纵爱失贞之人,将被诋称为不洁,不干净,继而受万人唾弃嘲讽。」「包括但不限于组建家庭相爱的兽人需为双洁,高尚的神主拥有精神洁癖,但凡逾越贞洁,均不得受神主保守。」但是何谓处身的贞洁,不理当体现在薄膜、是否有留血渍;什么叫做你“没有全要了”一个女孩子就代表你更加尊重爱她?做了就是做了,全要与没全要即等于可笑的论言,不该成为女方睡醒后窃喜的无稽之谈。“灰雪。”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沈听澜已经从楼梯处走了上来,刺着金丝边的长袖黑袍,身姿高挑纤瘦,隐约露出的手腕脚踝骨感分明,特别透白。女人屈膝在她身后坐下,清冷的香息浅浅绕入灰雪的呼吸道,沈听澜靠着她,温声问:“怎么在看这本书。”“随手拿的。”灰雪别过脸,沈听澜倾前身盖起书本,两人距离短暂缩近,女人低着眼帘,眼窝深邃,睫毛长而翘,鼻梁秀挺,棱角清晰的唇一张一合,“这本书我很早就想烧了,所以别看了。”“多看看我,好吗?”说着女人转过脸来,阴郁却美艳的面容近在咫尺,未等灰雪给出答复,沈听澜便主动贴上了她的唇。这段日子以来,灰雪大大减少了反抗的次数,可以说是因为知道无用的挣扎只会换来更重的凌虐,也可以说她是在不断承受打压后习惯了被迫与妥协。一个拼命想要活着的死者,就需要竭力找到自己的生命价值,即便那是畸形歪扭的爱与渴求,可唯一让灰雪感到自己还活着的瞬间,就是被女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