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宁灵力尽失,如何能抵挡得住姜采?
姜采将他按在树上,与他在寸息间面容几乎相贴时,他睫毛颤得剧烈两分,却自然挣脱不得。
虽则如此,少年面容依然清寒,如同雪染。
姜采睥睨:“如何?”
张也宁未答。
姜采倾身,玩弄一般的,两指掐住他下巴。她手指将他下巴掐出了红痕,她慢条斯理地,目中更生起一丝剑锋一般的锐寒锋利之意:
“觉得如何?”
张也宁开了口:“你想上我?”
姜采捏着他下巴的手一顿,与他目光直对。
张也宁并未退,也不慌。他处于劣势,却转瞬间让姜采手指被烫到一般向后微缩。姜采抿唇后退间,蹙起眉看他,目光颇有几分忍耐。
张也宁目中平平静静,甚至浮起一丝讽意:“不敢,就不要玩。”
姜采侧过脸,目光闪烁一二,她微笑:“开个玩笑而已。张道友这般小气?”
张也宁深深看她一眼,道:“我从不与人玩笑。”
她已经退开,他便振振衣袖,继续踩着草石杂乱的山道,继续登山。姜采在原地静一会儿,心乱些许——
从不与人开玩笑,是何意?
他是说,他对她,一直是不同的?他莫非在……隐晦地与她表情?
他是说,若非认真,不要招惹他?
姜采兀自乱想一阵,头有些疼。然而她也不能掉头就走,她跟上张也宁的脚步,无奈说道:“我和你一同上山吧。”
张也宁冷淡:“姜姑娘不必勉强。”
姜采伸手拉住他手腕,她轻轻地望进他眼中一眼,眼里带三分笑意。她拉着他的衣袖,晃了两晃,几分讨饶。
张也宁目光流波微转,一丝带着嗔怪的笑意渐逝。他却再没说什么,愿意与她一起登山路了。
姜采叹:此人还是好哄的。
两人这才相携上山,一路上,姜采将自己之前碰到的那黑衣斗笠女子的奇怪与张也宁诉说,张也宁也是觉得奇怪。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其他事:
“梦境的这时候,贵派师兄是否已经与盛知微盛姑娘退亲了?”
姜采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贵派师兄”,是谢春山。
哎,这人。
她“唔”一声,顺着张也宁的话想了想:“但是前两日,我们进岛主府那晚遇到了盛知微,她对我师兄却没表现出丝毫异样,像是压根不认识我师兄一般。”
张也宁:“要么是梦境不够逼真,无法拟出每个人最真实的反应;要么是盛知微故意的。”
姜采挑了下眉。
她道:“这也不奇怪,梦境无法完全还原现实。盛知微必然不愿意在江临面前和我师兄表现得很亲昵,她甚至要与我师兄划清界限,装作不认识我师兄。谈情说爱的小儿女,心思总是这般细腻的。”
张也宁:“你好像很有经验。”
姜采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张也宁客气:“看姜姑娘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大约是对‘无悔情劫’非常有感悟,也很容易渡过了。姜姑娘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若知道情为何物,好让我看一看。”
姜采低头忍笑。
她道:“好,不会忘了你的。”
张也宁轻轻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了。二人仰头,他们已经进了密林深处,眼睛已经看到了林后的神庙。
姜采只感受到此地气流波动极大,张也宁则道:“这里果真布了阵法。我先不破阵,我们进去神庙再说。”
他抬步就要走,手腕被姜采一拽。
姜采手张开,玉皇剑在手。她走到前,道:“我来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