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青有些懵懂地看着他,没躲。裴堰就又在他的眉梢亲吻了一下,接着是眼尾,鼻尖,随后拉开了些距离看进了他的眼睛。原来不只是亲吻唇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胸口满涨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指尖发麻,心也发麻,就连喘息都有些发颤。沈绎青莫名不敢看裴堰的双眼,他有些慌乱地侧过头看向桌边,撑着裴堰的胸膛想要躲开,道:“本公子饿了。”裴堰眸子里盈着笑意,放开了揽住沈绎青的手,起身道:“我去给你拿。”沈绎青等了他这么久,确实累了,他踢掉鞋子,往床里边滚了一圈,偷偷瞧他。那人平日里爱白衣,他都瞧习惯了,现在忽然换了黑衣,他总觉得更加顺眼些,怪不得老话说“男要俏,一身皂。”裴堰叫人送来了新烛台,不多时屋里就重新亮了起来。他提着食盒与烛台过来,也上了床,将食盒里的菜一道一道拿了出来,各种珍馐美味的香气瞬间弥漫出来,沈绎青盘腿坐起,抓了块精致的糕点咬了一口,轻哼道:“明月楼的,叫我等着你,你还跑那么远去买饭菜。”“叫人去替我买的,我忙完就赶紧过来了。”裴堰也拿了一块随他一起吃,垂眸道:“我本没指望你会等我。”沈绎青扬起眉毛,倨傲道:“本公子一向一言九鼎。”裴堰笑了声,道:“你一向随心所欲才是。”沈绎青抬腿要踹他,裴堰忙揽住他的肩,哄道:“沈三公子一言九鼎,裴某自愧不如。”他们以前也总是这样闹,那会儿只顾着争个高下,往往闹得鸡飞狗跳,可这会儿裴堰只是哄了一句,沈绎青却反常地乖顺了下来。大约是裴堰的声音实在好听,他听着耳朵有些发酥,又或者裴堰靠得太近,他胸口跳得有些慌。床边摆了上好的饭菜,沈绎青手中还抓着半块糕点,裴堰揽着他的肩,凑到他耳侧,轻声道:“绎青今日为何来这里?”沈绎青只觉得能感触到裴堰气息的肌肤都酥了,他一动不敢动,轻抿起唇,不答。这说出来实在丢人,裴堰会笑话他。裴堰凑得更近了些,说话时唇擦过了他的耳垂,沈绎青身子轻轻一颤。他往后躲了躲,挺直腰板答道:“反正不是做你想的那档子事。”裴堰低笑了声,道:“你怎知我想的什么?”沈绎青想起了在他桌下看到的那几本淫秽的书,脸热道:“自然不是什么正经事。”裴堰将脸埋在他的肩上,闷声笑了起来。沈绎青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恼怒地想推开他,裴堰忽然正色道:“绎青,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沈绎青欲推他的手顿了顿,转而拿起酒盏,趁着饮酒的间隙轻哼了声,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裴堰靠在他的肩上,望着他俊朗的侧脸,眸光柔软,轻声道:“平日若是无聊就来找我,就像从前一样。”沈绎青觉得这酒有些发苦,心里想着,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呢?裴堰:“她们能做的裴某能做,她们不能做的,裴某也能做,绎青,应了我。”那语气很正经,可沈绎青的耳朵却悄悄红了,他想起了之前那个亲吻,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试试亲吻是什么滋味儿。他心虚,微微侧脸,避开裴堰的目光,胡乱转移了个话题:“我听着那会儿你们打得很凶,是抓什么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裴堰从他手中拿过酒杯,在指尖晃了晃,床边的烛火映在清澈的酒水中,微微晃动。沈绎青垂眸望着那波纹,听着裴堰答道:“是个采花贼,身上有些功夫,把他压回去费了些时候,就来晚了些。”沈绎青微微皱起了眉,道:“你伤了吗?”裴堰身上有些功夫,毕竟是出身侯府,自小跟着老侯爷练的,可并不见得有多精湛。要是裴堰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要喊冤枉,沈绎青心中功夫精湛的人只有他大哥,那位远在边关的大将军,那放眼整个长安确实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裴堰:“没伤着。”他拿起酒盏,抵在唇边,道:“过些日子我要去武陵郡办差。”武陵郡离长安很远,一来一回但是在路上都要走上月余。沈绎青想问他办什么差需要走那么久,可又觉着自己不该问。他应了声,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手中那块糕点,道了声:“万事小心。”裴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揽着沈绎青肩的手向下,搂住了他的腰,将被子仍在一旁,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颚,转向自己。指腹划过沈绎青下垂的唇角,他凑到他面前,吊儿郎当地调笑道:“还没走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