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遍了当地的好酒,甚至托人从外地带回传闻中的美酒,结果大差不差,他恍如干涸的田地再也长不出新鲜的嫩芽,他亟需一种酒,解除他的困境,否则他大概活不久了。
“咕咚!”陆相百喉结滚动,眼睛对上少年清澈的双眸,手指竟在发颤。
独自坐在路边卖酒的绝色小哥儿,说他有世上最好的酒,怎么听怎么像画本子里骗人性命的狐妖,现实点想也是个骗子,但对上这双极度纯粹的眼睛,陆相百生不出半丝怀疑。
他笃定地开口:“我有。”
凌息莞尔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掌心向上,“好,诚惠一两银子。”
陆相百垂眸看了看凌息洁白的掌心,缓缓睁大眼睛。
旁边凑热闹的几人,“???”
头一次听说交朋友需要花钱的。
凌息眉毛一挑,理直气壮地反问:“你该不会想白嫖我的酒吧,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还没正式交上朋友呢。”
“白……白嫖?”陆相百结巴了,学富五车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那几位公子哥可不是多纯良的主儿,花街柳巷也是去过的,猝不及防从一位小哥儿嘴里听到“嫖”字,纷纷不可置信,瞠目结舌,仿佛被嫖的是他们,脸一个比一个红。
凌息弯腰拿起一坛酒,他装酒的坛子不大,物以稀为贵,既然文人雅士喜欢附庸风雅,他自然乐得宰肥羊。
酒坛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妃子笑”。
“好字!”陆相百脱口而出,他起先就是被木牌子上的字吸引,而后被内容牵动全副心神。
走近了再看,处处有乾坤,连小摊布上的画技艺也格外精湛,如今拿出的酒坛,上面所书三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
光从字迹就能推断出,书写之人胸中有沟壑,必定不是凡人。
“这字是你写的?”陆相百迫不及待追问,其实他内心基本断定不会是眼前人写的,一个小哥儿写不出这样大气的字。
凌息摇头,陆相百心中一喜,果不其然。
“是我丈夫写的。”
陆相百脸上笑容僵硬,原来小哥儿已经嫁人了。
也是,相貌生得如此出挑的小哥儿怎会仍待字闺中。
心中说不上来的落寞。
他看向台面上的酒坛,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里面装的应当是荔枝酒吧。”
取名妃子笑,便是与荔枝有关。
陆相百伸手去拿酒坛,即便一两银子有点贵,但瞧一眼卖酒的夫郎,再瞧瞧摊上的墨宝,也算值了。
凌息用酒杯挡住陆相百的手,阻止他的动作,“公子你弄错了,一两银子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