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消失在老板的眼神里。“谢谢荣少爷,救了我未婚妻。”沈文斌伸出双手,想接过妹妹。荣礼置若罔闻,绕过沈文斌,留下来悠悠的一句。“先照顾好你的女朋友吧,这本就是我的院子,这身湿衣服再不换下来,她要感冒的。”沈文斌这才抬头仔细看了下这家私人会所的牌匾,右下角处精雕细琢着一朵莲花,层层花瓣间簇拥着一个“荣”字。这会所是刘学雅安排的,他事先并未细究,不过想来,京都二环内的四合院中,荣家占了近乎一半份额,碰上了也正常。他还是不放心妹妹,紧跟着荣礼进了后院内宅。穿过一段回廊,荣礼抱着阮新梨直接来了后院正房中的一处寝室。也不顾她身上濡湿,将女孩子轻轻放在了一个棕红色的檀木架子床上,又用床上的丝绸质地的被子将她团团包住。穿着对襟汗衫的男服务生们将一个笨重的木桶搬了进来,放在屏风里头,又有人加了足足半桶多的热水。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们捧着一些白色的衣物聚了过来,荣礼等男士都自动退了出来,合上了门。沈文斌感觉仿佛穿越到了曾经的门阀大族中,仆从成群,训练有素。荣礼一言不发,背手面对着门,笔直立着。“九爷,您也去换身衣服吧。”孙朝阳在一旁提醒,阮新梨落水时候溅起的水花将他半边身子都打透了。“好的,你去准备车,一会儿我亲自送阮小姐回家。”“一会儿贺总攒的牌局,时间怕是来不及了。”荣礼笑道:“让他等等吧。”沈文斌想插句话,突然想到刘学雅还被他扔在了前院。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阮新梨才恢复了些神志。太羞耻了!她恨不得将脑袋沉到桶底,彻底淹死干净!因为怕她羞,女服务员们都主动到了门外守着,不好意思耽搁别人时间,她快速地洗了头发和身体,将干净衣物换上。略显宽大的男款交领中衣,质地绵软,袖口领口都绣着祥云纹路,淡淡的墨香,味道温暖而熟悉。阮新梨翻找着衣服右下角,果然在内侧绣着一个银色的“礼”字。一丝红晕开在她的双颊,如同一朵盛放的红莲,没想到,她们拿来的,竟是荣礼的贴身衣物。她觉得整个人仿佛裸身置于荣礼温暖而熨帖的怀抱中,比刚才被他紧抱在怀中更让人脸红心跳。门外有人轻扣。“小梨,好了吗?”是荣礼的声音,低低的,就像夜里山间的泉水一般温柔沁凉。“嗯。”阮新梨轻轻应到。门被推开,屋外凉风习习,折腾到了这个时候,天都黑透了。女孩子头发半湿半干,双手环抱,掩盖着胸前风光,纤浓有度的绰约身姿隐藏在宽大的中衣里,只是长度有些短,露出一截白腻的大腿。她赤着脚,仿佛误入人间的清纯山鬼,诱人犯罪。阮新梨羞的抬不起头来,尴尬的脚趾可以在地砖上抠出个冰室来。屋外只有荣礼一人,他手里拿了两件稍有厚度的中山装外套,走到她跟前。荣礼并不算十分魁梧,身上的气场却很有存在感,压迫感极强,他的稳步接近,让阮新梨不明所以地后退。直到后背轻靠在玉石雕刻的屏风上,她已经没了路。那股淡淡的属于他身上独有的墨香重了起来,阮新梨偏过头,眼睛只敢看着地面,小声道:“九哥,我……”荣礼低下身子,温热的鼻息让阮新梨的颈部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个人的距离慢慢接近。就当她整个人都要被他圈进怀里的那一刻,他将外套搭在她纤细的腰上,以袖子为带,围了一个裙子,又将另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整个过程中,两个人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直接接触,阮新梨却依然觉得他身上的热度,让她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荣礼退后两步,一直屏住呼吸的她才微喘着将空气注入憋闷的胸腔。他走到架子床附近,从一侧的衣柜中拿出一双棕色的皮质拖鞋,又走了回来,蹲下身子,抓起她的一只嫩白莲足:“这附近也没什么商家,你将就下,我一会儿送你回家。”阮新梨的半个脚掌突然落入荣礼的手里,肌肤相亲的一刹那,她几乎站立不住,手胡乱地抓住了他宽厚的肩膀。她胸口里仿佛飞进来一只扑棱着翅膀的鸽子,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就在这暧昧时刻,阮新梨的腹中五脏庙突然不满起来,唱起了和声。来到这宅子有一个小时了,她滴水未进,米水未沾。荣礼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羞愤欲死的阮新梨:“我这里有新熬的粳米粥,配上刚给你煮好的姜水,吃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