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把杜渠推远一点,轻柔拍小孩后背。小孩哭的太惨了,还满嘴口水,杜妈又是哄又是收拾,看杜渠就像看扎进肉里的刺,哪哪都不顺眼。“其实喝点水也是一样的,也可以直接刷。”杜妈有经验,扶着小孩下巴,细细把门牙和下面几颗牙都收拾干净。“嗯,我知道了。”柯布一副受教语气。小可直抽鼻子,趴柯布身上没什么活力,攥着衣服满腹牢骚,可惜不会说。“不能喂夜奶,那样才对牙齿不好。”“是这样啊。”柯布抱歉地看着小可,一直没人告诉他这个习惯不好,他以为喝了奶小孩睡安稳才好。柯布生得秀气,不知道年龄的话看着比杜渠小多了,杜渠一个大老粗,人高马大的,看惯了杜家两兄弟的杜妈,现在越看柯布越觉得心疼。“这两天就搬过来,不是说要到期了嘛,租的房子哪里有家舒服。”柯布面露为难:“东西太多了,不好收拾。”“我叫人帮你收拾,”妈喊吴姨来,“杜渠房里好好收拾一下,要是加个小床太挤就把他哥房间收拾出来,我让他搬楼上去。”柯布真是八张嘴也说不清,自己也没说是这里房间东西多,这理解能力,杜渠真是遗传了她的。杜妈觉得这样说不清楚,起身要去杜升房里看,杜渠在一边只顾得上幸灾乐祸,单身狗在这个家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这几天都留这睡,少什么让杜渠去拿,你就安心带着娃娃在这住。”杜妈抓着楼梯扶手,临时想起来怕他明天回去,气势恢宏,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给柯布留。柯布环抱小可,为难地看着杜渠,杜渠一耸肩,“留下呗,反正咱也没地方去。”柯布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心里总是忌惮着。杜渠的急性子真是遗传自他妈妈,三天时间不到,二楼的小书房搬空,小可的东西全放了进去,如果不是柯布阻止,也许是杜升的房间归他们。第一晚在杜渠卧室睡,两人抱着小孩睡一张床,房间是杜渠的风格,东西少却也不整洁,烟灰缸里全是灰,书架上只有漫画和游戏卡带,电脑占地面积最大,却也积满了灰。东西都整理好之后杜升才来家一趟,把各种文件书籍搬到自己房间去,闲置的书架和桌子也叫人搬走。晚餐前杜升都还在收拾,杜妈下午煲了一锅鸡汤,把柯布叫到一边让他喝。“特意给你炖的,快尝尝。”柯布一个人坐在圆桌旁,看着鸡汤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不用你这么费心。”柯布习惯照顾别人,这时被区别对待很不好意思,怕麻烦她,尤其这刚搬过来,怕自己表现不好。“不费心,快大口喝。”杜妈期待他喝下后的评价,在一边目光炙热地等着。柯布看了眼鸡汤,浓白干净的汤底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炖的,主要砂锅也是新买的,里面是一只整鸡,现有的汤浓缩到只有半锅。柯布喝了一口,没有一点腥味,葱姜的味道也不浓,汤整体浓厚顺口,十分鲜甜,“很好喝。”“好喝就好。”杜妈是有备而来,拿汤勺和筷子把鸡肉分出来,鸡肉被一戳便离骨,白嫩嫩的肉夹出来放在小碗里,再捣碎开。“剥一点腿肉给娃娃,剩下的都你吃。”杜妈把碗放一边,接着剥下来的肉都放柯布碗里,肉越来越少,才看见鸡肚子里塞满了药材。“妈,我呢?”杜渠闻着味过来,小可含着奶嘴,这时也吐了,指着砂锅喊肉肉。杜妈把奶嘴捡起来,愣怔了一下,好像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这锅小,你把鸡皮吃了吧。”杜渠往里瞧了一眼,杜妈手快,肉差不多已经全进了柯布碗里,鸡皮倒是完完整整泡在汤里。“我喝点汤成吗?”杜妈没听见一样,撇开油和渣把汤舀吸管瓶里,盖好了给小可,对柯布说:“肉吃不完就剩着,汤都得喝了,调料我一点没放,这样炖的汤可鲜了。”“嗯。”杜渠看小可大口吸着鸡汤,自己也想,酸溜溜凑到柯布身后:“我妈手艺好吗?”柯布仰头,笑容灿烂:“特别好。”“好你就多吃点,我妈可不随便给人煲汤,我想喝都没我的份。”柯布看着面前的一碗肉,旁边杜妈真的把鸡皮都挑了出来,带着药渣的汤都不给他喝一口,打发什么似的,“你吃这个,这个汤可是精华,轮不到你。”她都如此直言不讳了,杜渠无奈,拿手捡鸡皮吃,眼看着他把剩下的汤又添到了柯布碗里,柯布看见锅里那些鸡骨头是之前特意敲碎的,真的如她所说精华都在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