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此,李将军神色果真紧张起来,他早在多年前便把年迈的父母接到了漠北,他临走前料想朝廷不会下手这般快,而且漠北自己的威慑力还在,便只留下了五百精兵守卫。李将军好整以暇站了起来,危险的盯着魏昭乾,手腕上的铁链被甩动的叮当响。“我父子二人都在这儿了,家中只剩父母,五殿下为何不放他们一条生路呢?”魏昭乾丝毫没有惧意,看了眼外头的天:“李将军在漠北还有个外室吧,还带着个七岁的小姑娘,在下打听那小姑娘也姓李。”话音未落,李将军怒目圆睁,手里的拳头紧了紧,仍是没有动手,许久过后,李将军颓败的垂下了头,认命的道:“你说吧,要我做什么。”“简单,两句供词,交代您与三皇子共同谋反就行了,您二位虽不能逃脱,可换漠北一家子人的一生平安,有何不可?”“我如何信你?”昔日的镇北大将军,如被咬伤的猛虎,虽带着铁铐,站起身虎视眈眈盯着魏昭乾仍有几分压迫力。“明日提审,可送您上路还需半月,只要说完供词,第二日在下便送您其余亲人到邻国,这年来想必他们也有些积蓄,足够过活一辈子了。到时候我会叫他们修书一封给您过目,如何?”“……好。”魏昭乾收到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临走前瞧了眼一直默默无语的李振,他早便看到李振的眼神,只是不屑与他说话,李将军造反,却鲁莽有余失败,魏昭乾对他仍是带着尊敬。但李振不同,魏昭乾审问李家的亲信后,才知道他们还曾想利用赵星彩。利用一个女人,是魏昭乾最为不齿的,李振此人,说他伪君子都算夸奖了。二月初四,皇上亲自审理了三皇子勾结镇北将军谋反一案,李氏一家尽数问斩,家中亲信发配充军,三皇子剥夺皇子身份,贬为庶民流放千里永不能回京。三月初三,五皇子大婚。赵丞相嫁女,十里红妆堵了半个京城的街道,魏昭乾亲手把星彩从丞相府接回了王府。星彩隔着红盖头,隐约能瞧见屋内红烛摇曳着,周围的丫鬟婆子站的整齐,渐渐外面酒席散去,门被推开。魏昭乾小心的掀开红盖头,瞧见星彩脸颊红彤彤的,比往常更添可爱,吃了生饺众人贺喜后,屋内终于只剩他们二人。此刻场景,魏昭乾不知道在梦中想了多少遍,他甚至怕这是场梦,等醒过来,星彩就会消失。这一夜魏昭乾即便压制许久,却仍控制着自己动作尽量轻柔,他再也不会让星彩收到半分委屈。从前无人护他,只有记忆中那一声娇柔,如今便用一生来奉还。第二日,星彩进宫叩拜贤妃,在宫门口等魏昭乾的空儿,碰见了许久不见的沈琳琅。沈琳琅似乎是在可以等着自己,瞧星彩出来,便巴巴的跑过来,还未说一言,眼泪便流了满脸。“阿彩,你与五殿下说说,看能不能救救太子,太子的母后去的早,后宫又无娘娘为他说话,我现在连见皇上一面都做不到。阿彩,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咱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帮帮我,帮帮太子吧。”眼前的一幕,倒叫星彩仿若回到了上一世,自己哭着问沈琳琅,为何不愿意放过自己和弟弟,沈琳琅却只丢给了她一个嫌弃的表情。皇宫的青石板路凉,沈琳琅见星彩不言语,哭的越发惨烈,竟跪了来。这倒叫星彩为难起来,这一世,沈琳琅在明面上并未加害过自己,如今她在宫门口当着这么多人,下跪求自己,改明儿不是叫京城众人说她赵星彩是个没有恩义的女子。星彩叫檀棋把沈琳琅扶起来:“你这般,倒想是我为难你了。”魏昭乾远远便瞧见星彩,她今日围了个红色的锦缎披风,发髻挽成了出阁妇人的发髻,只是一张笑脸仍旧娇嫩,两相对比别有风韵。只是星彩身前那人看着甚是碍眼,魏昭乾瞧出了星彩的为难,冷着脸走了过去。魏昭乾上前用胳膊护住了星彩,右手握住她的手:“等我也不必站在这风口上,瞧着会儿功夫手都冻凉了。”星彩方才只顾着看沈琳琅,并未发现魏昭乾过来,她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淡淡道:“沈侧妃方才忽然过来,加我帮帮她。”魏昭乾好似刚刚瞧见沈琳琅一般:“原是侧妃娘娘在这里,如今太子出事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您在这风口浪尖还出来,且不是叫人抓了把柄?”他对沈琳琅的印象并不算好,当日沈家设宴,沈琳琅竟是在自家府中出了与太子的苟且事,当真是不要脸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