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悻悻然道:“你的肩膀怎么样了?”
古兰时看着对方这副又恨又担忧的样子,忍不住气笑了:“现在才想起来孤的肩膀有伤口?”
贺裕整个人又缩了一下。
其实对方肩上的伤口跟自己脱不开关系,这确实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他挨打还不是因为古兰时将自己撵出了房间,如果他就老老实实待在古兰时房间的话,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乌夜国人敢动自己?还是他的错。
贺裕心里暗自评判道。
大巫见机从药箱掏出了新的纱布,恭恭敬敬地行礼问道:“殿下,奴现在帮你换伤药,您看是否要换个地方。”
古兰时声色淡淡:“不用,就在这里。”那气势好像在说,就要让贺裕好好看看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血淋淋的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刺鼻的血腥味环绕于整个房间。
大巫面不改色地给他上药,包扎,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贺裕越看脸越白,最后干脆别过眼去,躺下来假寐。
“好了,你出去吧。”换好药之后,古兰时吩咐道,“回王宫之后自己领御下不严的罚。”
大巫身形微微一滞:“是。”
带人走后,贺裕翻了个身,手指戳了戳他,小声问:“怎么大巫还要被罚啊?”
“那个侍卫是他的人。”古兰时脸色发白,这伤口显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浅,他的半边肩膀都跟废了一样。
“啊。”贺裕小嘴一张,“那也不是他授意的。”
古兰时睨了他一眼:“看来这几年,你皇兄真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这事儿要是发生在齐国,贺昭早就把人千刀万剐了。”
“那不一样啊,”贺裕理直气壮地顶嘴,“我是皇兄的亲弟弟,他当然会为我出头,你又不一样。”
古兰时慢慢地躺了下去,好的那边肩膀动了动,伸出胳膊将人捞到了怀里。
他的动作很轻柔,大概是因为二人身上都负着伤,怕扯到了伤口。
过了半晌,他才喃喃道:“一样的。”
“啊?”贺裕抬头问,“什么一样。”
古兰时不说话。
“什么一样?”
“睡觉。”
“什么一样啊古兰时。”贺裕心里痒痒得很。
他轻轻扯了扯古兰时的衣襟。
古兰时“嘶”了一声,按住了他的手,扭过头,眼里发着凶光。
不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凶光,是仿佛要把对面拆吃入腹一样的凶光。
这眼神贺裕很熟悉,祭祀大典那一夜,古兰时一直都是这个眼神。
他讪讪抽回了手,整个人都缩在对方的怀里:“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古兰时感受到怀里装睡的人吞吐的气息,胸口有点发烫,心里还有点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