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仪面色苍白如纸,秀眉紧蹙,一只手慌乱地捂着嘴,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身边宫女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的眼神中充满惊慌,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后悔,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呕吐出来。
她原本想着等三个月后,胎位稳定些再告知众人的,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怀孕的消息,谁曾想宴会时她竟忍不住的呕吐了。
今日是皇上举办庆功的宴会,她不应该打扰的。
裴修仪低头,遮住自己本来的神色,调整好表情,又抬眸,脉脉含情地看着齐玉。
齐玉坐在龙椅上,表情算不得是开心,也算不得上是不开心,如黑夜般的眸光更加幽深。
他垂下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上的扳指。
皇后从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看清皇上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后,她才敛了敛眼中恶毒,端庄地说道:“裴修仪,发生何事了?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明眼人都能看出裴修仪是怀孕了,皇后却还是装模做样的问一句。
裴修仪旁边的丫鬟墨韵脸上染上慌张的神色,连忙将裴修仪扶起来。
“回皇后娘娘,臣妾无事。”裴修仪面色勉强地跪在地上,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强撑。
皇后偏头看了齐玉一眼,齐玉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皇后心底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皇后的心被刺的错了一拍,心里止不住地想: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
她不自然地偏过头,“裴修仪不必勉强,既是不适,便传唤太医吧。”皇后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柔和,似是真心为裴修仪着想。
“皇上……”裴修仪可怜兮兮地看向齐玉,轻轻咬了今日特意抹好口脂的红唇,微微颤抖的声音向齐玉传达她的弱小和无助。
齐玉眼帘微低,没有说话,无声地表达他的态度。
被吩咐的太监看着这一场景,转身便去找太医了。
裴修仪看着走去的太监,无力地坐了下来,皇上竟然对她一点怜悯都没有吗?
墨韵连忙将裴修仪扶起来。
奏乐的乐师停止了动作,在台前舞动的舞女也走下台去。
原来热热闹闹的宫殿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不管是后宫之人还是朝中大臣,心中都为这个结果感到紧张。
如今皇上即位已有三年,唯一的子嗣是白昭容生的公主,如今也不过才两岁而已。
皇上成家也有六年了,只有这么一个子嗣,若不是有这个公主,朝中恐怕又是会有一波风起云涌。
现在若是再有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打破了后宫平静的局面。
后宫连着前朝,嫔妃身后的家族可不是静待无能之辈,他们只等生下皇子之后,再做一番决定命运的打算。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
是宋太医,沈舒然那天腹痛他就来看过病。
虽然当时沈舒然睡着,但在白芷的提醒下,也记住了宋太医的脸。
宋太医是院判,医术高超,都是有地位之人能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