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免礼吧。&rdo;福临的声音听著有些疲惫:&ldo;朕今天只是微服出宫来送送叔父的灵柩而已,不必多礼。&rdo;&ldo;是。&rdo;众人平身,都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等著皇帝发话。尔宜四处打量了一下,走到我身边,声音低低的问道:&ldo;爷,大福晋怎麽突然就晕倒了?上午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麽?&rdo;&ldo;这个我也不清楚。&rdo;我淡淡的道,&ldo;听一会儿太医出来怎麽说吧。&rdo;尔宜偷偷的看了看我的脸色,没有再说什麽。太医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从房中出来了,一见我就眯起双眼,举起双手作揖道:&ldo;恭喜襄郡王,贺喜襄郡王,府上有大喜啦!&rdo;大喜?我眉毛一挑,果然跟我想的是一样的麽?&ldo;什麽大喜?&rdo;福临比我更早的问出了口。冲著福临行了个礼,太医抚著胡子说道:&ldo;襄郡王福晋刚刚之所以会肚子痛,只是动了胎气而已。&rdo;&ldo;乌云珠她,有了身孕?&rdo;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福临,再次确认道。&ldo;回襄郡王的话,是的。福晋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而且除去这一次的胎气动的太早以外,福晋的脉象还很是平和的,这一胎很稳啊。&rdo;&ldo;如此,就谢过胡太医了。&rdo;我挂起了一个微笑,开始应付太医跟命妇们的贺喜。这两个月来,下人们多次回报说乌云珠干呕头晕,我也早经猜测了出来她或许因为明月阁那一次怀上了孩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并没有特意去求证。现在太医在这麽多人的面前宣布了这个消息,我却有些进退两难了,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我一直沈默不语,因为心中想著事情,所以对著众人或真心或不真心的祝福也没什麽反应。尔宜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了些什麽,突然,她的脸上划过一丝了悟,然後就是狂喜。她轻轻的凑过来,在我耳边用不重不轻的声音问道:&ldo;爷,您这三个月不都是,歇在妾身的房间麽?怎麽大福晋她还……&rdo;我皱了皱眉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尔宜的身体瑟缩了一下,顿时停住了话语。&ldo;先回府去吧,这些事情,爷心里都有数。&rdo;不咸不淡的扔给她这句话,我在屋中和乌云珠略一照面之後,就吩咐著下人将乌云珠接回了府去,尔宜也一起跟她回去,防止她私自一个人的时候做出什麽出乎我意料的事情来。在郑亲王府又寒暄了一会儿,天色快暗的时候,我借口家中还有孕妇要照顾告辞出来了。福临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也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连身边的太监吴良辅的劝慰他回宫的话都没听到。走到一家酒楼前面,我顿住脚步,转头看向福临:&ldo;咱们兄弟今晚,畅饮一杯?&rdo;福临神色淡淡的看著我,良久,点了点头。打发了吴良辅回宫报消息,我们二人走进酒楼,要了一间雅间,一桌酒菜,和三大坛上好的女儿红。我们二人也不说话,只是你一杯我一杯,交替著饮酒。福临这段日子受多了打击,意志消沈不想说什麽话很正常,我不说话,则纯粹是为了灌醉他。女儿红的度数不低,没多久,福临的双眼就散了焦距,人也晃晃悠悠起来了。&ldo;乌云珠……乌云珠……&rdo;福临低著头,执著一杯酒,声音低低的念著名字,然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眼见的,在他眼角那里发现了一滴泪。看著他这样伤心欲绝的表情,我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怜惜。对他这个人,也对他这段根本就无法开花结果的感情……福临他,确实对乌云珠是真心的。可惜这个女人对於他来说就是红颜祸水,误国误民,这样的女人,还是远离我们爱新觉罗家吧。轻轻站起身,我在他身後环住他的身子,低头,在那张因为近日的消瘦而显得苍白清俊了几分的脸颊上烙下一吻。福临眨了眨眼睛,双眼无神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就闭上了眼睛,靠著我睡了过去。酒後乱性抚了抚额头,我感觉到有点眩晕。刚才酒虽然大部分是被福临喝了,但是我也是灌进去了不少的,这个身体不像我前世的那样身经百战,能支持到喝了一坛才醉已经是我长期锻炼的结果了。略微酒醉带来的後果便是,我对福临的身体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