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让玄关处的左一打电话叫医生上门就诊,回身从壁柜旁拉出一个家用医疗箱,掏出体温计和酒精及棉布,给人物理降温。
湿润的酒精棉布搭在额头,瞬间舒爽起来,沈满知还保留了一点做人的意识,暂时没有明显反抗,直到男人掰过她的头,将体温计递到她嘴边,冷淡开口,“测测体温。”
她才有那种将人狠狠打一顿的强烈想法,脑子有点糊涂,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在照顾他。
她睁眼瞥了男人一眼,女人鬓边的头湿漉漉的,眼睛也有一层水雾,张嘴叼住体温计的尾巴,脑袋一歪又迷糊倒在男人宽大的手掌里。
秦宴风轻啧一声,托着女人的头往兔子身上靠去,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像照顾满月奶猫的既视感。
他抽开手,看着女人的样子,拿起酒精棉布擦了一遍手。
兔子拿不走,他将床沿的被子掀开一个角给人透风,谁知只提起一个角就看到白花花一片。
下一秒,沈满知被捂得严严实实。
秦宴风测完体温38度,给人换了三四次酒精棉布,医生终于赶来。
“哎呀,咋捂得这般严实,被子松一点,不然病人呼吸难受……”
医生看到床上裹成蚕蛹的人,想扯下被子,被站在一边的男人拦住。
“。”
医生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随即放弃了,拿出随身带来的急救箱里的温度计,“测体温没有?多少度?”
“38度。”秦宴风退回靠在墙边,看着医生的动作。
医生看到了搁置在床头的玻璃温度计,想来是口测的,他拿出自带的水银温度计,“再测一下,搁腋下,若是38度以内,先吃点退烧药,观察一个小时,情况严重要去医院。”
毕竟是临时上门就诊,只能采取保守退烧方式。
医生把体温计和退烧药递给男人,“秦先生,我就在下面等着,若有其他情况请及时告知我。”
医生分寸十足的把空间留给两人,下楼前还贴心的拉上二楼的窗帘。
秦宴风看着手里的体温计,再看向侧身熟睡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单腿跪上床沿,拉开女人身前的被子,情绪冷淡但声音却低柔,“你乖一点,我测测体温。”
稍稍提起女人的手臂将体温计塞进去,收回手的时候碰到一片嫩滑,突然意识到女人身上的睡袍已经散开,估计已经在被子里裹成一团。
测完体温38。3度,秦宴风将人叫醒,将温水和药递到她面前,“把药吃了再睡,不然就去医院。”
被吵醒的人睁开眼,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秦宴风,慢慢地蹙眉,借力撑起身来,沉默不语的接过药吃了,喝完了整整一杯水,杯子塞到男人手上,再次埋进松软的被子里。
只听得女人朦胧的声音道,“谢谢,不去医院,不严重。”
她只是有些莫名其妙。
高中逃课打架被沈段文罚跪,在庭院里淋了一晚上的雨,高烧39度,昏睡了一天一夜,她挺过来了。
在京城一座寺庙里被十八铁汉打得鲜血淋漓,自己泼酒上药也挺过来了。
独自出差,亲自动手拔出刺进肩胛骨的带毒铁签,伤口溃烂,她爬山找草药敷了一周就痊愈了。
普通的烧怎得这般待遇,她想不明白。
再次醒来已接近五点,又出了一身汗,沈满知觉得自己像是泡在温泉里,浑身冒着热气,手一挥就想把棉被掀开,却受到了阻力。
秦宴风坐在床边捂着她的被子,换下她额头的酒精棉布,才起身下楼回避。
沈满知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被子下的自己衣不蔽体。
不过说实话,生病了有人照顾,恢复得就是快,以她的身体素质,全身经络都舒坦了,只有脑袋还有点轻微的阵痛。
她起身系好睡袍,找出衣服下楼洗澡。楼下只有秦宴风一人,站在灶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