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靠里的一个偏胖男人推了推眼镜,盯着周烟,说:“喝一杯?”
虹姐回头一看,暗叫不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赔着笑脸,尾音拖长:“她规矩特多,您不能像对别人那样对她……”
最后一句凑到男人耳边悄悄说:“而且不出外勤。”
胖男人嗤笑一声,骂了一句:“下海了还立牌坊?”
虹姐尴尬不已,一时哑口无言。
晚上这拨老板都有身份,也有点小钱,她不敢怠慢,精挑细选了几个人来招待,谁知有个女孩腹痛难忍,她只好把周烟叫来应个急。
谁知道那么寸,有这么多人可选也只相中了周烟。
局面僵持不下,腹痛那女孩回来了,进门时气色尚可,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虹姐拍拍手,说道:“完美,总算没有耽误事。您看咱是……”说着话,她把手背到后头,示意周烟离开。
周烟转身往外走。
那胖男人不乐意了,叫住她:“欸,怎么还走了?我让你喝一杯,你没听见吗?”
虹姐的心猛跳,赶紧张罗其他人坐过去,催促道:“快快好好招待。”
周烟只管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门口,那胖男人站起来,摔了一只酒瓶,怒道:“都听不见老子说话是吗?我叫那女的给老子过来!”
虹姐缓缓呼吸,平复情绪,笑了笑说:“您别生气。”扭头无力道:“过来吧。”
周烟无所谓,四年职业生涯中这情况极为平常,比这更跋扈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她走回来,路过茶几时,拿起酒单,坐到胖男人身边,熟练地翻到最贵的一页,“老板喝什么?”
场子逐渐热了起来,留下几人也都是老油条,猛宰他们,开酒至少五组打底。这么乐观的形势下,虹姐却不敢出去,总觉得把周烟放在这儿是放了颗定时炸弹。
司闻今日要来,而那胖男人看周烟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活剥生吞……
后面不知哪个老板说了一句:“人形监控?你是盯着你们的人,还是盯着我们?还是你也想上?那好说,来你们给妈妈腾块儿地方。”
虹姐不得不笑着退向门口。离去时,她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周烟,这人真是淡定,淡定得让她心里没底。
正如虹姐所料,胖男人对周烟兴致盎然——
周烟说话时,他数次不规矩地伸手,不是落她腰上,就是落她腿上。
周烟几次悄然躲开,微笑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显然没什么用。
她越躲,胖男人越兴奋,直言只要周烟听话,就给她开最贵的酒,都算她提成。
周烟向来擅长应对这类场面,不仅能确保自己毫发无损,还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掏钱,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点反胃,扔下句“对不起”便要起身。
胖男人愣了一下,把她摁回卡座,怒道:“让你走了吗?!”
周烟微笑着解释:“我有点恶心,去吐一下。”
胖男人勃然大怒,横眉怒目骂道:“你他妈说谁呢?再给我说一遍!”
动静之大,包厢里的欢笑一瞬止住,所有目光聚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