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丧尸受到的低温的影响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但尽管如此,在场的人依然没有一点点放松,因为即使丧尸的速度变慢了,也不过是从博尔特变成了行动不便的博尔特。监狱楼下的丧尸跑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些反应迟钝没有跟上去的,只能在原地嘶吼。柏钺打了个手势,三个人从墙角出来,一边扫射一边跑进了大门。丧尸发现新的猎物,很快就集结起来,摇摇晃晃地跟着上了楼。剩下了又慢慢在楼下聚集起来,直到再次将监狱楼围住。另一边,顾舟开车转过了好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马路,终于在以为自己真的不幸迷路的前夕看到了那栋约定好的家属楼。顾舟表示,从来没有哪一栋楼能够像现在这栋一样给予他灯塔般的明路的方向。家属楼周围全是破败萧条的景象,但肉眼可见确实没有丧尸,想来应该是早就被清理得差不多或者跑到之前那栋高楼下去当围观群众去了。顾舟和葛图端着枪将周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总共解决掉三个半死不活,顺便半身不遂的丧尸,然后带着小叶医生和那捆攀爬索上楼了。监狱楼面朝家属楼的那面墙贴满了白色的菱形小瓷砖,有的地方已经有所脱落,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t是监狱啊!葛图看着全是铁栏杆的窗户,手里的攀爬索枪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起来。他看了看站在楼顶吹着风、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四十五度角仰望监狱楼的顾舟,又看了看蹲在一边因为顾舟拉着火速爬完六楼而气喘吁吁的小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三分钟过去了。葛图看着完全没有变过姿势的另外两个人,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一下这个残酷的事实。“那个……”“给我,我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话的葛图刚一开口,想说的话就瞬间胎死腹中。他迅速递过攀爬索枪,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和小叶医生一起蹲着比较符合自己的人设。但秉承着对监狱里生死未卜的三个小伙伴的关心,葛图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那墙上少有着力点,窗户也都封着的,这怎么出来?”顾舟抬手,将枪口架在地上,趴下去试着瞄准了一下,又爬起来估量了一下两栋楼之间的距离,然后说道:“嗯,距离太远,冲击力射不穿墙壁,只能射窗户,枪头应该可以扣住里面的窗棱。“至于栏杆……”顾舟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十楼和上面的厕所窗户不都没栏杆吗?”葛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终于看见一个小巧的、仅供一人直愣愣通过的小窗户。“……这么小的窗户你怎么看见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厕所?”葛图眼睛里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顾舟重新在地上找角度趴好,闻言,莫名其妙地反问道:“我刚在天台边站这么久,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思考人生?再说了,这么小的窗户,不是厕所还能是什么?”葛图:……我以为您老在单纯地耍酷。……顾舟就这样在地上趴了整整半个小时,明明是这么冷的天气里,但他的手心却渐渐出了一层薄汗,大多数被战术手套吸收,剩下的残留在手心,湿湿滑滑,还黏糊糊的,实在不太舒服。为什么半个小时了还没有人出现?顾舟紧紧盯着那一面墙的窗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小叶医生和葛图肩靠肩坐在楼顶,小声交流着。小叶医生:“舟哥为什么要一直趴着?”葛图:“因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所以要在发现目标的第一时间就发射攀爬索,少用一秒就多一分生的希望知道吗?”小叶医生:“哦……那为什么不先把攀爬索射上去呢?”葛图敲了敲小叶医生的脑袋:“你笨啊,现在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一层楼,万一射过去的那层楼或者那个房间不安全,他们过不去呢?”小叶医生点头:“哦哦,舟哥真敬业。”……这两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耐不住楼上实在太安静,顾舟心里不安,但还是隐隐约约听了半耳朵,不由得有些愣神。我敬业吗?他默默想到。事实上,刚刚那半个小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柏钺。柏钺到哪一层了?柏钺的子弹够用吗?柏钺救到人了吗?柏钺会不会过不来?柏钺会不会受伤?甚至……柏钺会不会被咬?越想他就越心急,一直到汗水打湿了背心,浸湿了手套,这才突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