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扶着老太太,见到谢将军这样,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平日里将军四处征战,可对她们这些奴婢们从不曾亏待过。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将军府的月钱给的最多,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奖赏。
如此宽厚又骁勇善战的人,却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陆晚音叹了口气,蹲在谢璟辞身边,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已经很微弱了,若是换做旁人,想必是撑不过这一关。
不过他常年征战,身体素质比旁人好一些。
老夫人艰难地蹲下来,眼泪扑簌簌地落。
她泣不成声地唤道:“璟辞啊……我的孙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周氏虽恨极了谢璟辞,可此刻见他这般惨状,也不由得震惊。
捂着嘴连连后退几步。
谢璟辞眼皮半阖,神色落魄如荒野枯草一般,眼神静如死水,一瞬不眨地盯着陆晚音。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虽说知道能治好他,可陆晚音还是有些难受。
她把耳朵凑到谢璟辞嘴边,才勉强听清楚。
他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应该是对不起她刚嫁到谢府,便要面临流放的惩罚。
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陆晚音强压下想要干呕的念头。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回答:“没关系,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说对不起。”
谢璟辞缓缓地转动着眼珠,紧紧盯着陆晚音,沉寂了半晌。
这个眼神,陆晚音记了将近两辈子。
就是这样一副眷恋又不甘的眼神,她后来好多次梦到。
谢家的人看到谢璟辞这副模样,顿时讨论开来。
谢德曜装模作样地上前看了看,伸手要捏谢璟辞的胳膊。
约莫是想确认他究竟还有没有武功。
陆晚音一把拽住谢德曜的胳膊,将他甩了出去。
谢德曜忿忿不平,指着陆晚音的鼻子骂:“你这个贱人,留你一条贱命还不感恩戴德,敢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