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眨眨眼睛,陆柠已经取出试剂,准备通过静脉注射到林照宜体内,然而很快他又转了性,将针头在陆之的手腕上比了比。
“百善孝为先,我爸先来吧,我跟我这个便宜弟弟实在是还有很多话要说,急不得这一时半刻。”
林照宜眼睁睁看着陆柠把那一管药注射进了陆之的血管。他知道那一针本该是他的,是陆之替他挨了这一针。
几乎是与注射完成的时间同时,陆之的手腕从病床上垂下来,晃了几晃,如丧钟在林照宜心头垂响。
林照宜声音发颤:“他是你亲生父亲,你杀了他!”
陆柠咯咯直笑:“哎哟,别急,我倒还不是这么灵的神医,砒霜尚且有个发作时间呢。”陆柠抬起陆之的手腕又放回去,摆成安详宁静的姿势。“我只是不常打针,推得太快,他手肿受不了罢了。”
“下面该说说我们的事情了。”陆柠用手拍拍林照宜的脸蛋,说。
就在他刚音刚落的这一瞬,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敲门声,警察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警察怎么会来!陆柠愕然,他望向林照宜,厉声喝问:“是不是你!”
然而随即,陆柠注意到疲惫地低下头去,似乎终于感到解脱的乔焉。这一整晚乔焉都没有说过话,陆柠先是不可置信,他一直望着乔焉,眼睛眨个不停,他居然比乔焉更紧张。但最后,乔焉没能给陆柠渴望的回答,他从乔焉始终不与他对视的态度中得到答案。
他说:“是你。”
乔焉点头,坦然承认:“是我。”而后是一声很轻的叹息,乔焉用林照宜听过的他最温柔的语气说:“阿柠,收手吧。”
事已至此,新仇旧恨叠在一起,陆柠已经没法收手,这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警察破门而入时,陆柠的垂死挣扎是猛地抓起托盘里的针要注射给林照宜,死也要拖林照宜垫背。
林照宜的手腕被陆柠握在手里,他极用力,林照宜的手腕像要碎了。
但下一秒,陆柠就被闯入的警察制服,狼狈跌坐在地,他手中的试剂也随之落在地上,针头断开,溢出一些药剂,陆柠慌乱之中还留心他的药,他几乎不可置信,不顾警察的阻挠强行伸手蘸了一点送到嘴边,咂摸过滋味后便崩溃大哭起来。
江暮晓紧随在警察之后进门,他看见陆柠的模样,冷笑一声。
“别哭了,你的药已经被我换了,现在里边是水。”
从警察包围喊话开始,一直懵到现在的林照宜在听见江暮晓这话以后才微微回神。
“换成水了吗?”林照宜怔怔地问江暮晓。
江暮晓快步走到林照宜身边,他点点头算作回答,随后便扶着林照宜起身,问他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