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宜认真地点点头,道:“季老师说了,乔焉是经济适用男,是金龟婿,你太风流了,不适合我。”
江暮晓火冒三丈,冲着林照宜勾勾手指,“你把手机拿来,我来跟你这个季老师说道说道。”
林照宜正有此意,把手机拿给江暮晓,江暮晓揣着林照宜的手机就坐到阳台上去,他反锁了阳台门不许林照宜过来偷看,林照宜远远看了一眼江暮晓窝在阳台上鬼鬼祟祟的样子,抿嘴一笑,去厨房让阿姨准备上晚餐了。
等餐桌上的菜都上齐摆好,江暮晓也从阳台上出来,他大摇大摆地拿着手机给林照宜,一脸功成名就的样子。
“喏,给你,解决了。”
林照宜满腹狐疑地看着江暮晓,问:“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一气之下把季老师给我删了吧?”
江暮晓轻咳一声,其实他还真有这个想法,但江暮晓向来是以理服人,林照宜打开聊天窗口,看见江暮晓噼里啪啦输出一大堆,堵得季老师原本还在替乔焉开脱“这只是男人都会犯的错”,到后来只能缴械投降,认命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江暮晓大获全胜,洋洋得意地坐下,像个过来人似的教育林照宜:“他只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又不是你亲妈,你干嘛什么事都要听他的?”
林照宜点头如小鸡啄米,江暮晓见他这么乖,又笑了:“不过以后有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就通通丢给我,老公要是连这点问题都摆不平,那还当什么老公。”
林照宜给江暮晓盛了满满一碗饭,才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了,赶紧吃饭吧。”
不过林照宜和江暮晓都知道,季老师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真正棘手的是乔焉回来了。所有的插科打诨、玩笑嬉闹其实都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乔焉回学校的场面堪称隆重,可以说,当初他多么仓皇狼狈地从学校离开,现在就以绝对优越的姿态回来。
林照宜把学校新闻发给江暮晓看,特地标出了新闻里说的“引进紧缺高水平教师”,林照宜长叹一口气。乔焉的研究方向、手里的课题项目,都是学校不能轻易放他离开的原因。现在再想来,当时所谓的离开,恐怕也只是暂避风头。
林照宜想,还好当时乔焉跟他卖惨忆往昔时自己没有上当。
江暮晓很快回复林照宜:“我刚才查了,引进项目背后是市里和陆家合作,陆柠想办法让他回来的。”
看江暮晓这么说,林照宜突然放下心来。事到如今,林照宜并不怕命运朝着自己已知的方向转动,哪怕它的终点是死亡。相较而言,林照宜更怕命运因为这期间发生的诸多意外,指向无法预知的结局。
现在来看,乔焉依然无法摆脱陆柠,乔焉和陆柠仍旧死死地绑在一起,那对林照宜来说就不是坏事。
江暮晓像林照宜肚子里的蛔虫,他立刻警告林照宜:“你不许瞎做决定,听到了吗?”
林照宜回:“知道。”
江暮晓安抚林照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自己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林照宜这样回复江暮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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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柠搞了那一场失败的车祸以后,陆之也跟着安静了好几天,但冥冥之中林照宜觉得这不会是结束,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上门,来者西装革履,仪表不凡,开口自我介绍,正是陆之的律师。
林照宜已经不想再去深究陆之是如何探听到林照宜搬到江暮晓家里来的事情,陆之的律师也开门见山,直言自己此行是为了跟林照宜签协议。
林照宜眉头皱得能挂油壶,问:“什么协议?”
陆之的律师说是陆之新修改了遗嘱,但是有些具体条款不方便操作,所以需要现在把一些资产转移到林照宜名下。
法律方面的专业术语律师一股脑蹦出一大堆,林照宜听得脑仁疼,但他还算清醒,抓住了重点,打断了律师喋喋不休的普法输出。
“我没有这个需求,您请回吧。”
律师推一把眼镜,道:“严格来说我今天此行是出于对您的尊重。陆先生已经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一并放入遗嘱当中,无论您今天是否签署协议,遗嘱都会按陆先生的要求执行。”
林照宜被气得眼眶通红,抓着手机就要给江暮晓打电话,但不消林照宜拨通电话,江暮晓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之所以让林照宜搬到自己这里,就是为了最大限度隔绝对林照宜的骚扰,实在隔绝不了的,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自己都能第一时间掌握,所以家里来了个陌生人的事情,几乎是律师进门的第一分钟,江暮晓就知道了。
眼下两人坐下说话总共不到五分钟,江暮晓便打过来问林照宜,需不需要自己回家来。
林照宜看一眼明显能言善道的律师,小声说要,江暮晓便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原来方才收到消息到拨通林照宜电话之间耽误的这几分钟,是江暮晓去开车了。
听说江暮晓要回来,陆之的律师大约也收到江暮晓不好对付的消息,于是悻悻起身准备离开。但他到底是靠嘴上功夫吃饭的,人都要走了,还要让所有人都扫兴。
他站在玄关处,客气地问林照宜:“不过林先生,江先生这样事无巨细掌握您生活的情况,也算是对您人权和隐私权的侵犯。如果您有需要,可以找我提供帮助。”
林照宜怒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回头转告陆之,他这样一直骚扰我,才是对我人格和隐私权的侵犯。”
律师不以为忤,仍旧客客气气地笑着,对林照宜说:“亲子鉴定结果不能改变,陆先生和袁女士的关系也存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是法律意义还是生理意义,陆先生对您的所作所为都不构成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