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遭贼了!大家快查查有没有丢东西!快来人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听到后面几句话,这才有同栋楼的邻居陆陆续续打开了房门。
齐筝也没干等着,将可乐往沙发上一丢,就边喊着边追了出去。
齐承坤急匆匆地出了单元门,又加快了脚步,甚至很快开始小跑起来,却没想到迎面出现了几个中年保安。
齐筝冲下楼时,看到保安的身影就渐渐慢了下来。
她一边欣赏着齐承坤在保安手中丑陋地扭动着身体,一边用带着畏怯和怒意的模样靠近。
齐承坤很会美化自己的行为,即便是偷鸡摸狗他也有理由自欺欺人,最后骗得连自己都信了,因此他是没有太多羞耻感的。
但在偷鸡摸狗时被人抓个正着,这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保安的声音也浑厚有力地向四面八方传出,像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功劳:“又是你!又偷摸溜进来了!”
时机差不多,齐筝走到齐承坤面前,未语泪先盈了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是比往日看着还要脆弱无害的神情,眼神中是极致的痛苦:“你到底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女儿?为什么还要偷到我们身上?这是我们所有的生活费啊……你知道我赚得有多辛苦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和妹妹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齐筝的两行眼泪也落了下来,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
她今天的妆容实在我见犹怜,加上到位的表情,谁不感叹一句欺负这样的女娃百分百是个禽兽。
保安大叔扭着齐承坤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连眼神都凶狠了不少。
齐承坤看了气得脸通红:“狗娘生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哎哟!”
他的膝窝被狠狠一踹,往前跪坐下去。
齐筝看似惊惧地往旁边一躲,他就刚刚好扑倒在她面前,像是接受了一次跪拜。
齐承坤一抬眼,就看见拿手捂着嘴的齐筝,眼睛分明露着些笑意。但他再一眨眼,那笑意就又仿佛错觉,很快消失不见了。
没等他细想一切,就看到许多从刚才的单元楼里赶来的住户凑了过来。
除了凑热闹的,就是不堪齐承坤这段时间的数次骚扰而怨声载道的。
但他们倒没有为难齐筝,反而是通过齐筝破碎却精心设计过的只言片语,越发同情起了她来,于是撺掇着保安和齐筝搜身,把钱都夺回来,甚至有更激动的,叫他们把人送到警局。
齐筝还没说什么,齐承坤闻言就骂咧咧了起来:“谁敢!小心我告你们!她是我女儿,我拿她的钱干嘛?!就算是拿了那也是我们的家事,小孩子开玩笑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人群中有人不满嚷嚷:“开玩笑?你天天跑人家小姑娘家门口骂娘也是开玩笑?要不要脸!”
“就是!”
“太不要脸了!”
“明明嘴脏的嘞,现在还装什么讲道理的文明人……”
齐承坤被一声声的讨伐淹没,窘迫与愤怒交错上涌,最后竟然只能“你你你”。
齐筝并没有因为舆论倒向她而觉得今天万事大吉,毕竟到现在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所幸她早有准备。
于是就在大家看热闹多过路见不平的当下,民警赶来了。
几个保安显然也愣了一愣。
他们想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应付过去就算了,所以也都没想着报警,警察怎么就来了?难不成是哪个热心群众干的好事?
热心群众们也以为这个老小区的摆烂保安难得高效了一次,乐见其成地看着齐承坤在跟民警辩解无果,又对着齐筝破口大骂后,两人被一起带上了警车。
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矛盾的民警,却在问询之后离谱地发现,这居然是一件杂糅了复杂家庭伦理矛盾与金额超过八千的入室盗窃的案件。
当事人一方满口谎言道貌岸然,另一位当事人看起来柔弱可欺,却全程思路清晰,表达缜密,并且数次提及另一位当事人曾经的案底,让对方气急攻心,最后竟然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