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准备考核时,再冷面的边角齐筝也照顾到了,梅画家的名作自是不在话下。她对赏画方面不说非常专业,但还是有自己赏析的方法论的,于是结合一些早前的准备,和现场的一些感悟,她几乎算得上侃侃而谈。
施琅听得频频点头,期间问了三四次问题。齐筝回答时其实有些心慌。
因为这些问题的确是只有了解的人才能问出。
齐筝便挑着知道的部分展开,也获得了包括李文佳在内的许多人你来我往的助力。
最后,施琅笑着问道:“小齐同学是哪个学校的?”
齐筝回答道:“格安青盟学院。”
“学历史还是学文学的?”
“都不是,我是文化产业管理系的大一学生。”
施琅的眼里闪过诧异,随后便看向李文佳:“看来格安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听说你儿子也在那?”
李文佳欣慰道:“对,那臭小子学的考古,今天也来了。我叫他过来?”
“不麻烦了,我这马上就要走。”施琅看了看手表,又看向齐筝,“小齐同学,介不介意留个联系方式?你刚才提到的东西,有几个地方我还想细问一下,但今天来不及了。”
齐筝张了张嘴,尽量克制着激动,平静地回应:“当然可以。”
握着加上了施琅联系方式的手机,齐筝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又抬头看了看她们离开的方向,再次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呵,挺使劲的嘛。”
一声懒散的调侃自身后响起,齐筝收敛了表情回头,夏念森从装饰柱后饶了出来。
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向了另一处,齐筝顺着看过去,就见许信跟在短发女人身后正在走远,明明并没变样,齐筝却觉得他好像变得畏缩佝偻了。
“丢人可丢大发了,这个叫许信的怕是要被我妈拉黑。”他玩味地再度看向齐筝,“倒是你,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齐筝很快意识到,夏念森可能一直都在一旁看戏。
她很敷衍地说道:“捡漏而已。”
刚才李文佳身边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跟她说可以先下班了,她便知道自己今天不仅给施琅,也给李文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印象。
既然她们已经离开,收获远大于原本的预期,她也不愿再耽误下去,往休息室走去。
夏念森跟上齐筝,在她身后半步走着。
“这么记仇?”
他提的是“捡漏”的说法,但齐筝目不斜视,就像没有听到。
夏念森没得到回应,却并没有闭上嘴:“不过我也没说错吧,如果你没捡盛悦的漏,哪来的机会表现。”
“如果我没捡盛悦的漏,”齐筝重复一遍这句话,稍稍侧头看向夏念森,笑了笑,“丢脸的就不只许信了。你说对吧?”
夏念森怔了怔。
按照他的脾性,如果有人这么语带挑衅地跟他说话,他该立马翻脸。
但很奇怪的,现在他居然没怎么生气,反而是觉得有些愉悦。
他当然知道盛悦没她的本事,没理由反驳,现在也不想反驳。
“行,你说的也有道理。”
齐筝将夏念森甩在身后,兀自推门走进了休息室收拾东西。
休息室隔音很好,齐筝在隔间的库房归置麦克风时,全然没听到锁门的动静。
二十分钟后她收拾好准备离开,刚开门就差点撞上杵在门口的夏念森。
他环胸抱臂背对着齐筝,明显的对峙姿态。
齐筝奇怪地绕开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面色畏惧的卓笑维。
瞥到齐筝的身影,夏念森脸上的凶狠稍稍缓和些,但说话的语调很冷:“要不是我刚刚折回来,你现在就被她锁里面了。”
齐筝有些意料之外,莫名地看向卓笑维。从她躲闪和仍旧不忿的表情里,齐筝很快就猜测出了原因。
卓笑维能对许信获得讲解资格不满,自然也能对她出风头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