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早饭异常简单,如果硬要清池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甜。清池受不了了,对北九渊道:“贫道要吃咸的,辣的,要吃大肉包!”
第二天早饭总算有了点点不一样,桌上有一碟大包子,看得清池眼睛一亮。她拿了一个愉快地咬了一口,咦怎么没肉味,低头一看才发现是糖包。
前几天的时间,北九渊带着清池在王府各处熟悉了一下。后来他似乎很忙碌,就没再多管清池了,甚至于清池好几天都不得见他一面。开始她觉得这样好,终于不用和北九渊一起吃早饭了。
可后来她和吴小胖把王府逛了个遍以后,新鲜劲就过去了。正想要出王府去京城里逛逛,管家软绵绵地告诉她,王府各处她可以随意走动,但没有王爷的命令她不能出府。
原来她是被北九渊软禁了。清池意识到了这一点,想去找北九渊理论,奈何他出门时她还在大睡,他回家时她已经大睡,根本就没有机会碰面。
清池气得,只有召唤吴小胖了。吴小胖在王府里飘来飘去,专往人背后吹凉气,吹得人毛骨悚然。反正清池也不能出去,干脆就在王府里做起了营生。她从善如流地从袖子里拿出平安符,开始叫卖:“都来瞧一瞧看一看,贫道的平安符十文钱一个,保平安、化凶险,友情回馈、大吉大利!”
有吴小胖折腾,大家遇到的怪事多,就要来买清池的平安符。
夜里,油灯昏黄,衬得房里清池容颜十分秀丽,她正数着铜板打算明个往金钱剑上补,旁边的吴小胖天真地问:“当初在吴吉村的时候一个符你才卖五文钱一个,怎么现在要卖十文钱?”
清池道:“物价不同啊,这京城的物价多高啊,收十文钱算便宜的。”她说着拨了几个铜板出来,“明个拿这些让柳絮去买些黄钱回来,待贫道烧给你以后你也变成有钱鬼啦。等过几天贫道又推出一个优惠套餐,给家里人买份全家符可以算便宜些,估计又能收不少铜板。”
吴小胖一听非常高兴,道:“太好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有钱过!”
清池看了看他:“你这辈子才几年啊?你要是都能有钱了让贫道怎么混?”
吴小胖脆脆地笑了两声,:“道长你一定要带我一起有钱!”
说来这一道士一小鬼也实在,一个死磕铜板,一个死磕黄钱,都不知真正的有钱是个什么光景。真要是真金白银摆在他俩面前,估计他俩还得犯难,该怎么把金银换成铜钱和黄钱……
清池道:“那是一定,贫道从不拖欠儿童工资。”
吴小胖又自告奋勇道:“那个管家大伯怎么也不肯买道长的符,一会儿我再去吓吓他,叫他明天就来买全家符。”
清池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推出了全家符系列,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王府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家伙又臭又硬,不吃这套,管家大伯就是其中的代表人。这让清池十分苦恼。
吴小胖一连去管家大伯的房里吓了他好几晚。今晚他又要去再接再厉,清池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也别一根筋地只往大伯颈子上吹冷气,你是一个鬼,就不能更吓人一点吗?”
吴小胖虔心请教:“怎么才能更吓人呢?”
“心中要有信念,你是一个鬼。”
吴小胖兀自领悟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寒噤,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一个鬼,真是想想就好吓人!”
清池无语地看着他飘出了窗外,真担心他没把大伯给吓到却先把他自己吓到了。
真是一个胆小鬼。
清池腹诽着,转眼吴小胖已经轻飘飘地飘走了,他要去恐吓管家大伯。清池也没对他抱太大的希望,但愿他今天晚上能够凯旋而归吧。
趁着这时间还能多画几张全家符。可这还没过多久呢,清池觉得怎么画都怎么不够霸气,正苦恼时,房门被敲响。
她抬起头来想了想,小胖这么快就回来了吗?也不知到底是铩羽而归还是凯旋而归。清池起身整了整道袍,施施然走到门边,一边打开门一边道:“以往你都不走正门的,你不是能穿墙吗,鬼还敲什么门?”
门扉正打开到一半,清池脑中灵光一现,对啊,小胖回来都不用走正门的,外面敲门的铁定不是小胖。
于是还没看清楚门外的人,清池又利索地把门关上了。
外头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了吴小胖瓮声瓮气的声音:“道长……我回来了……你还是开一下门吧。”
一听确实是吴小胖的声音,清池赶紧又转头把门打开。结果迎面就看见吴小胖被悬空挂在门框上。挂着他的是一只白皙有力的手,她顺着那手缓缓往上看,见门外站着的身长玉立、面色紧绷的男人不是北九渊又是谁。
北九渊长腿一抬就跨进了屋子,吴小胖在他手上垂头丧气,显然是任务失败。
已经好多天清池都没有见到北九渊了。他出现得有点猝不及防、来者不善啊。
清池镇定道:“你怎么来了,小胖怎的在你手上?”
北九渊眯着眼打量她,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和沙哑,听起来莫名有两分性感,“你问我么?不是应该我问你?是你教他在王府各处三更半夜出来吓人的?”
清池很冤枉:“鬼不是天生就会吓人么,这个贫道绝对没教。”
北九渊袖袍一抖,便有一些黄符从他袖中簌簌抖落,他问:“那这些是什么?”
“平安符啊。”
“你竟在王府里卖这些东西?”
清池抠了抠嘴角:“谁让你不准我出府去卖。”
北九渊抬手捏了捏额角,深吸一口气,“王府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到了王府住下,你可以不做道士。”
“贫道本来就是个道士,不做道士还能做什么?难道被关在这里,整天望天发呆吗?”这里其实好吃好喝的,清池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凄凉,“这么些天都见不到你的影子,贫道又是在外跑惯了的,你竟要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