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言一出,许遂恒停了动作,浑身竟似僵住一般。
我转过身,父亲铁青着脸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同样面色不虞的母亲和大哥。
“怎么一会儿工夫不见,就在这让人欺负,”母亲嗔怪地看我一眼,又向身旁那高大挺拔的男人扬了扬下巴:“云儿,你就干看着?”
大哥原本顾及着两府的体面没发作,此时见我受辱,脸也沉了下来。
一个跨步将许遂恒推开,冷声道:“方才还说尽好话求我撤了那折子,如今又公然打我妹妹,世子还真是好做派!”
“我——“许遂恒这才回过神来,火烫似的松开手,如梦方醒一般行了个礼:“晚生见过国公、国公夫人,薛大夫。”
“不用你在这报菜名。”父亲对他没好气:“刚刚不是已经见过了?未曾想世子还有这一面,在我的家里就耀武扬威起来!”
“我。。。。。。晚生不是。。。。。。”许遂恒张嘴欲解释,可刚刚那一幕谁都看在眼里,辩白不得,只得又躬身赔罪,才小心翼翼开口:“您方才说,静竹,是您的女儿?”
“她姓薛,我也姓薛,你说呢?”父亲冷哼了一声。
“可是,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薛国公府还有个女儿,况且静竹她。。。。。。这怎么可能呢?”许遂恒看了看父亲母亲,又看了看我,目光里都是疑惑。
我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
薛静竹,只不过是个山野女子,草芥之人,怎么会是声名显赫的国公府小姐?
“怎么就不可能了?”母亲冷冷看向许遂恒:“退一步讲,就算她不是国公府的女儿,就可以让你任意作践了?”
许遂恒一时被镇住,半晌,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关窍,竟是扑通往父亲母亲面前一拜。
“岳父岳母,是小婿错了。”
父亲转身,衣袍的一角正扫过他伏在地上的肩头:“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吵闹,像什么样子?去花厅说。”
久未出声的那位四皇子摸了摸鼻子开口:“南阳世子是本王的朋友,国公爷不介意我也听听吧?”
“只是家务事,王爷请便。”
半晌,众人都在花厅落了座,直到小丫鬟将茶都沏了上来,厅里仍是鸦雀无声。
大人不说话,许承光一个小孩却坐不住,伸着脖子东看西看,一会儿摸摸旁边的烟罗帐幔,一会儿戳戳桌上的白玉茶具。
也难怪,南阳侯府早已败落,祖上的值钱东西都流水似的当出去了,纵讲排场,也还是远远比不过薛国公府的。
许承光幼年时都是我亲自教养,教他待人处事落落大方,如今跟着许遂恒,他素爱宠溺孩子,说是读书却实则闲逛,没几年竟养成这副模样。
这孩子是养废了。
我实在想叹息一声。却已听到有人先叹了口气。
“一直想见见外孙,原来这样。”母亲似是已经看了许承光好一会儿,神情很是复杂,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