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林如今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于不善言辞,不懂表达的人,有些事情急不得,还得一件一件地去问他,那人才会像抖筛子一样的,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在关于“岁安”这件事上,两个人心里或许都已心知肚明。
谭诺不是岁安,但岁安可以是谭诺。岁安的消失是源于变化它的主人出了事,没了灵力支撑变回枯枝。
“嗯?”
“有花瓣。”
谷林伸手撩过谭诺耳边的发丝,手里多了片白梅的花瓣。
谭诺侧眼看过来时,那个眼神谷林极为熟悉。
谷林在岁安身上看见过很多次,那种想要靠近却又小心翼翼的眼神。
假如岁安每一次类人的举动都是他,这人到底借着猫灵的眼睛看了他多少次?
假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不是谎言,那他是不是可以自恋一点觉得那个人就是他?
谷林心底徒然泛起无尽地波澜。
就见谷林一点点贴近谭诺,最后将头靠在谭诺的肩膀上,抓起谭诺的左手和自己的手比划着。
谭诺的手掌温热,手指微红,很细也很长,瘦出来的骨节分明。
“亲爱的。”
“……怎么了?”
谭诺没有反抗也没有抵触这次的称呼,只是微微偏头,耳垂逐渐升温,脸颊擦过谷林的发丝,弄得他有些痒。
“冬至了。”
“……嗯,冬至快乐。”
随之谭诺感受到肩膀处,靠着他的人身体在颤抖。
就听谷林低低地笑出了声,似乎是被谭诺的回答逗乐了。
“笑什么?”谭诺不懂了。
“没,”谷林咳了咳,收敛笑意,“也是这个意思,但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
下一瞬,谷林手撑着地板直起上半身,墨色的长发随着主人的动作,一缕缕滑过谭诺的肩头落置地面,垂在二人之间。
换型术的时效已过。
又是一年白梅树下。
当初的少年公子同曾经无数个午后一样偏头看着身边,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
如今的少年,金眸璀璨,笑意渐浓。
“冬至了,”他说,“你真的不考虑和我谈个恋爱吗?”
“!”
怦怦——
谭诺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跳动,他像摸不着头脑的盲人一般四处寻找,到最后却发现那个声音的源头竟是他的胸口,是他的心在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