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姜彻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有些想望应该好好地藏在梦里,而非现实。宋轻沉。她恍惚地想。过去三年,你分明藏的很好。姜彻没有立刻走。他站定在走廊另外一头,借着头顶浊灯,凝视背对他的少女。从昏暗到光亮,少女的白板鞋踩在瓷砖地面上,背影挡住白光通路,轻盈的从有他的方向离开,留下一缕清甜的风。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走廊尽头,快要离开自己的视野。却停留在原地。“姜彻。”少女的声音顺着长长的走廊飘过来,轻柔又坚定。“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涉及你曾经的梦想,能、能为你行为买单的也,只有你自己。”像沾了水的绸缎,凌空拂动,层层囊囊,缓慢地缠覆上他的心。水渍凉丝丝,无孔不入。姜彻久久地站着,直到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低下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狠狠捂住自己的眼睛,烦躁地想。姜彻,别发疯了。在跟少女吵架这件事上,很显然,你一败涂地。临近第二次月考,高二的学生们个个严阵以待,课间时常能看到背书的学生,几个老师办公室人满为患。宋轻沉勤奋惯了,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她再也没有朝七班探看过一眼,每日把自己闷进书本里。除了上课,便是去往各个老师办公室问题。偶尔也会遇见周池妄。同样是问题,周池妄从容的多,轻松的举证出来更多解题思路,反倒难住了答疑的老师。“如果您没有结论,我晚点再来。”上课的时候,老杨把这段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又抓住教鞭往讲台上敲。“周池妄这孩子,不怪他总考第一,你们有他这样踏实,什么事情干不成。”说话时,五班前排,一个男生在下面嘟囔。“谁让他是周池妄呢。”然后就被老杨用教鞭轻敲了一下后背。“周池妄怎么了?比你们多长一个脑袋?”“别说周池妄,隔壁七班的姜彻,最近也经常抱着卷子问问题。”老杨找例子能力一绝,专挑那两个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下面一片丝丝窃窃的讨论声。暧昧的目光一路乱转,从蒋乔身上到宋轻沉,每个人都能凭借脑补凑出一场大戏。宋轻沉熟视无睹,趁着老杨说话的功夫在下面抄记短语。“反倒是你们,”台上的老杨话锋一转,“除了少数几个人,绝大多数我在办公室都见不到,下课就咸鱼化了?”男生闻言哎呦一声,嬉皮笑脸的问,“当咸鱼能考上好大学吗?”老杨瞪圆了眼睛,“做梦更快一点。”今天又是老杨精神教育失败的一天。如老杨所言。姜彻最近努力读书的程度让人倍感惊叹。他们看着姜彻抄着一本英语书从楼下走上来。“彻哥这是怎么了?变性了?”“彻哥,你这是抽哪门子风,都开始专门找老师问问题了?”他们不解。姜彻手里攥紧书本,朝着五班后门瞥了一眼。上次去老杨办公室没有碰到宋轻沉,这次又没有碰到。好像在刻意躲着他一般。姜彻不耐烦地啧声。“偶尔当一把好学生,不行吗?”“可以可以,彻哥想当好学生,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对于这样无聊的奉承,姜彻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转过身去往回走,脚踩在门框上,又想到什么。“快月考了,你们几个也要赶紧学习。”“学习是自己的事情,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拉开椅子,大咧咧的坐进去。独留下几个男生面面厮觑。五月底,正是天气逐渐转热的时候。就像一只脚踏进了温度不定的蒸笼,昨天还穿着外套到处乱晃,今天就拿着扇子呼哧呼哧。班里人多,更是热的汗流浃背。别的班早就开起来了空调,五班的遥控器还被老杨扣着,“心静自然凉,现在就开空调,往后怎么办?”没有办法,后面的男生便提议,去别的班借一个。七班自然成为了首选。后面的男生踏进七班后门,见到姜彻正靠在墙边背书,惊奇地咦了一嗓子,“彻哥?”好像知道男生想说什么,姜彻放下手中的书,“有事快说。”男生连连点头,直击重点,“彻哥,借个遥控,老杨不让我们开空调。”“好说。”“二黄,去讲台上把空调遥控器拿过来。”拿到遥控器,姜彻百无聊赖地在指尖晃悠,不经意间扫过男生,想到了什么,吊儿郎当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