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关着,传进来的雨声小了许多。
姜念睡到后半夜,觉得浑身冷的跟冰窖似的,她裹紧身上的薄被子,又沉沉的睡过去。
雨渐渐转小,院子传来抖衣服和跺脚的声音,姜念眨了眨眼,想睁开眼睛,眼皮子却沉重的怎么也挣不开,她能听见脚步声走到灶房,过了一会又折回来,紧跟着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嫂嫂,你睡了吗?”
姜念一会醒一会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没等陆聿再问,她又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陆聿站在屋外,欲伸手推门,又堪堪僵住。
他转身又回到灶房,看了眼只咬了两口的玉米饼和冰冷的锅灶,只犹豫了一瞬,再次返回姜念屋外,伸手推开屋门,屋里漆黑不见五指,陆聿从雨声中仔细分辨出姜念的呼吸声不太对劲。
他拉开灯绳走到床前,看到姜念通红的脸颊,抬手试探她的额头,烫的惊人。
“嫂嫂。”
陆聿轻轻推了推姜念的手臂,床上的人无意识的轻哼了几声,鼻息间呼出的气息都烫的厉害。
他转身走出去,关上屋门,顶着雨跑出家属院,去了卫生所,卫生所晚上有值班的护士,陆聿买了退烧药,先让姜念烧退下去,明天再带她去医院。
陆聿回到家,烧了热水倒进陶瓷缸里,端着水拿着药,推门走进姜念的屋子,将陶瓷缸和退烧药放在枕边,再次推了推姜念的手臂,见她眼睫颤了颤,但没有醒来的预兆。
“嫂嫂。”
他又喊了一声,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陆聿薄唇轻抿,犹豫了一下,手臂从姜念的后颈下穿过去,手掌很有分寸的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扶她坐起来,他坐在床边,让昏迷的姜念虚虚的靠在他怀里。!
滚烫的温度骤然扑入冰冷的怀里,陆聿不适的皱了皱眉,姜念却冷的打了个哆嗦,眼睛无意识的缓缓睁开,看着暖黄的屋子,察觉到肩膀的外力,她虚弱的扭头看去,就见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握着她的肩。
姜念愣了一下,反应迟缓的将头转向另一面,抬起头看向侧坐在床边,半搂着她的陆聿,男人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利落的短发上都是水珠,水珠沿着锋锐的眉峰滑向下颔。
他见姜念醒来,脸上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另一只手拿起退烧药递给她:“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我明天带你去医院。”
怀里的温度烫的惊人,陆聿忍着心里怪异的感觉,抬眸看向半开的屋门。
姜念费劲的抬起手,可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搭在被子上,她看了眼伸在眼前的手,头往前移了点,用舌尖卷过男人手指上捏着的药片。
舌尖被冰冷的温度凉了一下,还没缓过来,嘴里又被强烈的苦味充斥,姜念难受的皱眉:“好苦,水……”
陆聿怔住了。
滚烫的温度快速划过指尖,指腹上还残留着属于姜念的气息。
他抿紧薄唇,耳根迅速攀上红色。
听到姜念难受的要喝水,陆聿回过神,端起搪瓷缸递给她,姜念虚弱的说道:“我没力气。”
药片在嘴里迅速蔓延,苦涩的味道直冲喉咙。
在陆聿将搪瓷缸递到嘴边时,姜念低下头喝了好几口,但嘴里还是有淡淡的苦味,不太舒服。
陆聿怕自己身上的凉气再过给姜念,也对当下两个人的相处感到别扭和不自在,于是在姜念喝完水后,扶着她又躺回床上,这才起身往外走。
“陆聿。”
姜念看着走到屋门口的身影,低声说道:“我想吃一颗奶糖。”
她咳嗽了两声,续道:“糖在柜子里。”
陆聿道:“嗯。”
他转过身打开柜子,柜子的角落里放着三颗奶糖,他拿了一颗走到窗边,垂眸看着虚弱无力的姜念,看着她因为高烧发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睫毛,最后还是拨开糖纸递到她嘴边。
姜念将奶糖卷入口中,甜甜的味道瞬间盖住了嘴里的苦涩。
她又咳嗽了几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村子里的桥补修好了?”
陆聿把糖纸捏在手心,应道:“嗯。”
然后快速转过身走出屋子,给姜念关上屋门时说了一句:“我去熬点稀饭。”
屋门关上,姜念也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
按照剧情不应该是救援两天的吗?
怎么一天时间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