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无状?魏凌瞥了栎寻仙子一眼,心中只觉失望。沈凌雪道:“师姐。”她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魏凌,又看了看陆无尘,最后对栎寻仙子道,“你让三师兄出来道歉吧,这样的指控,岂是随便说说就能算了的。”栎寻仙子脸色沉了下来。颉英尊者纸扇慢摇,对魏凌笑道:“看看这一场大戏,看看这些嘴脸,啧。”这次不只是栎寻仙子一人脸色难看了。慧觉尊者不知何时被诸人挤到了外围,此时忽然念了一声佛号,和玄相一同走上前来道:“纷纷扰扰,皆为一个‘贪’字,诸位好自为之吧。”慧觉说完,对着南晋荣和魏凌微微颔首,“南掌门、卫峰主,老衲就先行回去了,阿弥陀佛!”魏凌和南晋荣连忙回礼,再抬头时,慧觉尊者和玄相的身影已经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半空。诸人之中,除了慈恩寺的众人不曾参与今日的这一场闹剧,另外还有寂灭森林的浣霓裳也一直没有参与进来。她见慧觉尊者一行人离去,当下也轻笑一声,向南晋荣和魏凌告辞离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百草峰弟子遇害,本身就是万宗门损失最大,他们这些人过来的时候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被人这样打脸,再耗下去,只会更加难堪。于是诸人想了一想,便一一拱手想要告辞。魏凌和南晋荣自然不会阻拦。正在诸人召出各自的法宝灵剑打算离去的时候,四周的空气一颤,转瞬间一股慑人的威压就朝着魏凌身后的陆无尘冲了过来!异变突生,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陆无尘几乎是下意识的右手一扬,挥着手中的雪霁就迎上了朝他袭来的骇人威势。“果然是你!”杜玄诲冷哼一声,身子在半空中诡异的一闪,一下子就避过了魏凌去抓陆无尘的肩头。魏凌想要阻拦,但他与对方的修为相差太多,身上又有了伤,一时间灵力运转不及竟然没有及时救下陆无尘。眼见陆无尘被对方抓着肩头,下一刻就要被对方的掌风重伤,他身子乍然一扭,也不知道是怎么脱出了对方的掌控,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中雪霁挥出一片绚烂的剑气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转瞬间就斩灭了杜玄诲掌风中奔腾而来的灵力。魏凌被陆无尘这一手惊住,一时间竟然忘了喝止他。杜玄诲收回手,冷冷看着落在两丈外的陆无尘:“好一个‘分花拂影剑术’!好一个‘落英缤纷’!我听说卫峰主的这个弟子,拜师不过四五个月就已经突破融窍达到金丹期,没想到连这最难学的‘落英缤纷’,也使得比卫峰主那大徒弟还要精湛。卫峰主,你真是好眼光啊!”魏凌心底一凉。杜玄诲继续道:“还有这雪霁的威力……似乎比卫峰主手中时,威力更甚啊?”钟离风估计也在等着这一刻,当下也不再犹豫,立刻折返回来道:“此人就是陆无尘!”他话声一落,飞身就要过来抓陆无尘,魏凌撤身前去帮忙,被颉英拽了一把,他自己上前挡住了钟离风。颉英趁着击退钟离风的空挡,回头对魏凌道:“如果我是你,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和他们说这么多……”魏凌道:“你以为我愿意?”颉英轻笑一声。其实争执这么久,魏凌早就烦了。但他不能不据理力争,因为陆无尘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栽了。陆无尘参加门派大比是剧情的一环,一旦这一环被人抽掉,那么他很可能会失去很多机缘。这件事,估计暗中的那个敌人也知道,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止陆无尘参加门派大比。天煞老祖大概只是被有心人当作了一颗棋子。夜幕被颉英和钟离风打斗时爆出的灵力映照的光华闪烁、熠熠生辉,附近的尘土沙石也被带的四处飞散。烈烈罡风之中,钟离风就被颉英一扇子打得退后不少,见钟离风败退,杜玄诲还想继续对陆无尘动手,只是碍于万宗门和颉英的面子,稍有犹豫。颉英趁着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轻笑道:“杜兄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吧?”杜玄诲听了,立刻收回掌间蕴含的灵力,站到一旁袖手旁观。钟离风见此,知道自己这边大概没有什么同仇敌忾的人了,倒是识时务的停下了手,打算和魏凌等人据理力争。颉英先一步道:“钟城主三番两次的打伤卫峰主,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钟离风对颉英怒目而视。颉英笑意不达眼底:“钟城主最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南晋荣此时帮魏凌查看了一下伤势,脸色越来越沉。钟离风道:“本座伤了卫峰主,是本座的不对。但他袒护自己门下弟子也是不争的事实。要讨要说法,难道不是该卫峰主先给大家一个解释吗?”颉英道:“这解释,是给你还是给在场的诸位,钟城主心知肚明。”“你!”不等钟离风继续反驳,南晋荣就放开魏凌的手腕,冷冷环视一周道:“诸位都是修仙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今日种种,有多少疑点和不合常理之处,诸位不会不知。”他手中长剑出鞘,“万宗七脉,同为一体。钟城主伤了人,可不是一句‘不对’就能撇清的!”钟离风怒道:“堂堂修仙界第一大派,这是要徇私了吗!”南晋荣道:“若堂堂第一大派,被人伤了手足还不能还回去,那才是贻笑大方!”众人:“……”他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怎么破!“何必说的这么复杂?钟城主伤了卫峰主是一件事;袁陆是陆无尘,造出了风魔谷妖兽之乱是一件事;百草峰弟子被杀又是另一回事。”魏凌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出声的是杜玄诲。杜玄诲看向陆无尘道:“我们先说百草峰弟子被杀一事——雪霁剑在此,它就是证据。”见众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杜玄诲冷笑道,“天煞老祖说,袁陆的修为做不到一人杀掉29人。卫峰主也说过,雪霁剑只要以坐忘心法就可以催动。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有一个修为高深、修习坐忘心法的人,他拿了雪霁剑杀人栽赃?”沈凌雪道:“胡说八道!”杜玄诲看了沈凌雪一眼:“你急什么?”他的目光在魏凌和沈凌雪之间流转,最后嗤笑一声,“你怕本座说的变成事实?”沈凌雪脸色煞白。杜玄诲继续道:“你们自己也说过,这些百草峰弟子均死于你们本派功法,所以你们也别怪我把目标锁定在你们身上。你们可以想一想,本派功法、雪霁剑,短时间内杀害足足29名弟子,试问万宗门七脉首座以下,有多少弟子能够做到?”魏凌面无波澜:“杜岛主有话直说。”杜玄诲道:“既然卫峰主这么痛快,那本座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之事,卫峰主嫌疑最大,希望卫峰主给个说法。”“你觉得是我拿了雪霁剑杀人,然后栽赃给自己的弟子?”魏凌理了下思路,把杜玄诲推测的结论说出来。杜玄诲不承认也不否认:“根据线索猜测而已。”他对着魏凌露出一个含着深意的笑容,“卫峰主说自己看到了凶手,并且和凶手动手,这些其实都只是卫峰主的一面之词罢了。从头到尾,很多事儿,都是卫峰主一人所言。”魏凌对杜玄诲有条不紊的指控和逻辑分析能力表示震惊。这还是那个火爆冲动的杜玄诲吗?魏凌的视线扫过围在四周的一张张面孔,甚至是外围那些正在观望的逍遥峰弟子,最后在心中计较一番,缓声道:“那么,依杜岛主的意思是?”杜玄诲语声微扬:“既然卫峰主有心进入乱剑阵自证,我等自然不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