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未等刘病已和许平君行完礼,已经大大拉拉地占据了本该孟珏坐的主位。吸了吸鼻子,“嗯……好香!”闻到香气是从一个盖子半开的瓦罐中传出,立即不客气地动手盛了一碗。云歌板着脸从大公子手中夺回瓦罐,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小抿了一口。大公子看到云歌喝了汤,他忙一面吹着气,一面喝汤,不一会功夫,一碗汤已经喝完,满脸惊叹,“好鲜美的滋味,竟是平生未尝!入口只觉香滑润,好汤!好汤!”云歌笑吟吟地看着他,一面勺子轻拨着碗中的汤,一面细声慢语地说:“用小火煨肉芽,使其尽化于汤中。肉芽本就细嫩润滑,熬出的汤也是香润滑。”大公子看到云歌的笑,再看到孟珏含笑的眼睛,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腾起。正在盛汤的手缩了回来,“什么是肉芽?我自小到大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从没听过肉芽这种东西。”云歌徐徐地说:“用上好猪腿肉放于阴地,不过几日,其上生出乳白色的肉蛆,其体软糯,其肉嫩滑,就是最好的乳猪肉也难抵万一,是肉中,所以称其为肉芽,将这些乳白色,一蠕一蠕的肉芽……”大公子一个闪身,人已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云歌抿着嘴直笑,许平君忍笑忍到现在,再难忍耐,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大笑起来,刘病已也是直笑。又是茶水漱口,又是净手,大公子扰攘了半日,才又回来。隔了一段距离站着,远远地看着云歌和满桌菜肴,嘴角已再无先前的不羁魅惑,“倒是难为你能吃得下,我实在敬佩。孟珏,我也够敬佩你,这么个宝贝,你怎么想的?”云歌施施然地给许平君盛了一碗汤,许平君朝大公子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大公子不能相信地瞪着许平君,居然在亲耳听到云歌刚说过的话后,还有人能喝下这个蛆做的汤?难道他太久没来长安,长安城的人都已经变异?原本风流的红尘浪荡子变成了一只呆头鹅。云歌看着大公子一脸的呆相,不屑地撇撇嘴,“你今年多大了?可行了冠礼?”大公子只觉莫名其妙,指着自己没好气地说:“开玩笑!你没长眼睛吗?小珏要叫我大哥。”哦……”云歌拖着长音,笑眯眯地说,“倒不是我眼睛不好,只是有人听话听一半,而且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脑子如三岁小儿。”大公子脸色难看地指着云歌,“你什么意思?”云歌笑说:“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莫名其妙地跑了,难道不是听话听一半?我是想说,肉芽熬出来的汤固然是天下极味,却少有人敢喝,所以我的汤味道堪比肉芽,材料却都很普通,豆腐蛋清猪脑而已,只是做法有些特殊,你这么一个‘做着大哥的大男人’,至于反应那么激烈吗?”大公子怔在当地,一瞬后瞪向孟珏。他这个整天在女人堆中打滚的人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戏弄了?什么风姿、什么气度,这下全没有了!孟珏笑摊摊手,一副“你现在该知道招惹她的后果”的样子。云歌不再理会大公子,自和平君低声笑语,一面饮酒,一面吃菜。刘病已也和孟珏谈笑炎炎。大公子看席上四人吃得都很是开心,大声笑着坐回席上,又恢复了先前的不羁,“今日我舍命陪姑娘,看看姑娘还能有什么花招,我就不信这一桌子菜你们都吃得,我吃不得。”大公子话是说得豪气,可行动却很是谨慎,孟珏夹哪盘子菜,他夹哪盘子菜,一筷不错。云歌笑给大家斟酒,大公子立即掩住了自己的酒杯,“不劳驾你了,我自己会倒。”一壶酒还没有喝完,只看大公子脸涨得通红,跳起身,急促地问:“小珏,茅……茅房在哪里?”孟珏强忍着笑,指了指方向。大公子皮笑肉不笑地对云歌说:“好手段!”话音刚落,人已去远。许平君笑得被酒呛住,一面掩着嘴咳嗽,一面问:“云歌,你在哪盘菜里下了药?怎么我们都没有事情?”“我夹菜时,给每盘都下了。不过我倒的酒里又给了解药,他不肯喝,我有什么办法?”云歌眼睛忽闪忽闪,一派善良无害的样子。许平君大笑:“云歌,真是服了你了,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云歌低下了头,瘪着嘴,“没什么。”今天应该起一卦,究竟是什么日子?黑云压顶?还是桃花满天?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哥哥、陵哥哥,再没有被人抱过,可今日一天,居然就被三个男人抱了。许平君是:()云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