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赵文成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到外面有声响,以为是哪个下人弄出来的动静,他心情烦躁干脆起身想看看是谁。打开门一张纸从门缝飘进来。他捡起打开,看了两眼后赵文成目露惊喜。把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两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赵文成在房内来回走动,口中碎碎念:“她心悦于我,碍于身份才会那般,现今是自由身便想与我双宿双飞……”高兴了一会儿,赵文成将纸放到火上,上好的宣纸顷刻间便燃起来,落款处“连双亲笔”四个字最后燃在烛火里。确定母亲和妹妹都睡了后,赵文成穿戴整齐出了院门。他绕开府中巡逻侍卫,悄悄来到梧桐院。赵文成推大门,没推动,他怕惊动守卫和丫鬟,也不敢呼唤,便围着梧桐院转了两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翻墙入院。府内各院的院墙并不像外墙那般高不可攀,成年男子稍微用些力气翻过去不是难事。院内漆黑一片,赵文成摸到连双房门,推门也没推动。他轻轻敲了敲,房内没有动静,赵文成心中纳闷,连双为何不出来迎接自己?还插上门?难道想让自己给她惊喜?想到信中内容赵文成觉得定是如此,他挨个窗户推,还真就有一扇窗没有插栓。打开窗,赵文成激动地爬上去,待他正要跳入房内,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从窗沿上栽了下去,噗通一声。赶走经过两天一夜的追捕,陆崇终于将刺客全部射杀,回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看见赵文成爬连双的窗户。若不是亲表弟,陆崇都想拧断他的脖子。挥挥手让人抬走这碍眼的东西。他通过敞开的窗往床上看,这般响动都没醒,陆崇心中狐疑,跳进房间走到床边,隔着布帘听见床上之人呼吸沉稳,他轻唤了一声,没有回音。陆崇将床幔掀开一条缝,伸手进去探连双的手腕,脉息沉缓,他又去外间,灵冬的脉搏也是如此。脸色一沉,陆崇退出房间去见赵文成。赵文成此时还昏着,一桶冷水浇下去,他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刚想张嘴骂人,抬头看见屋内的阵势顿时息了声。油灯在桌上发出昏黄的光,陆崇端坐在凳子上,微弱的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使得严肃的人看起来更加骇人。他身后站着占青、侯甲和肖白,十几个带刀的护卫虎视眈眈。赵文成看了一圈不是熟人,那便是陆崇从北面带回来的亲信。这时若还看不出问题的严重那也是白活了,“表、表哥,你回、回来了。”“文成,现在你还好好地活着,不只是因为你叫我一声表哥。”陆崇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赵文成,“你该庆幸自己还没有踏入连双的房间,否则、”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母亲我母亲都救不了你。”对上陆崇冷冷的目光,赵文成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他只觉得周身寒冷彻骨,不是水浇在身上的冷,而是从骨头缝里冒出的寒,因为他从陆崇眼中看见了杀意。恐惧瞬间遍布全身,“表哥,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想爬过来,却被身后的侍卫按住,跪在地上。“连双写信叫我来她房间,是那个女人害我,表哥……”陆崇一个字都不信,连双眼睛瞎了也不会委身于他,“信呢?”“烧了,她让我看完就烧,表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就在刚才……”赵文成将收到连双的信以及来梧桐院的经过讲述一遍。“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不是你给她们喂的药?”陆崇眯了眯眼。“什么药?”赵文成一脸茫然。思索片刻,陆崇道:“叫醒姨母,收拾东西,天亮后我会派人送你们离开。”“表哥,您不要赶我走,我说的都是真……”“文成。”陆崇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可就这一声就让赵文成闭了嘴,“说服姨母,天亮后辞别母亲,我派人送你们回老家,若不然、就永远别走了。”赵文成咽了一下口水,“走,我这就走。”陆崇摆摆手,叫人放开他,赵文成脱离束缚,站起来就往门外跑,他跪的两腿酸麻过门槛还被绊了一下。“将军,连姑娘她们……”梧桐院主仆几个睡的死猪似的,占青也觉得奇怪。“中了迷药。”众人震惊,肖白赶紧跪下,“属下失职。”这几日府中精锐大多随陆崇出去抓人。府内人手不够,注意力就都放在了外围,光顾着防外人进来,没想到院内有人起幺蛾子。“天亮自己去领罚。”“是!”将军把人交给他,今晚差点出事,挨几棍算轻的,肖白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