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和妻子都深爱着自己,这点冰见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那种爱情太过强烈而变成了相当扭曲的东西,已经到了自己感觉到害怕、甚至想要呕吐的地步。原先的浓情蜜意瞬间被这种不协调感冲得渣滓不剩,被如此恐怖的爱着,这是冰见花费一生时间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支持着他们两个人呢?
明明是像蛇一样贪婪,也是像蛇一样痴情,怎么可能容忍共有这种事情呢?
极其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那种对未来某件事情感觉到格外可怕的恐惧感让冰见的胃部抽缩起来。而笼罩在男人身上的气氛也怪怪的,虽然表面上相当祥和,却隐约透露着一种格外扭曲的感觉。正如水底的漩涡一般,吸引着不好的感觉涌过去,随后吞噬殆尽。
「月子,我觉得老师有些承受不了。」
忽然间,男人开口说话了,而说出的内容却让冰见以及妻子吃了一惊。
「老师毕竟是个顽固且古板的人,三个人一起来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过刺激了。而你该不会真的想将他逼疯吧?」
听到这样的答案妻子沉默了,想了很久才抬起头来。
「知道了,一人一天吧!到了星期日的时候我们约好谁也不要碰他。」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所以男人没有说话,仅仅是继续吃饭而已。
明显让人感觉到阴谋的氛围让冰见浑身不舒服,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全身肆虐。
如果可以的话,冰见谁都不想见到。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和男人撇下自己走到一边商量,那种讨价还价的情况让全身一阵颤抖。仿佛被估量价值等待出售的商品一般,那种屈辱以及异样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冰见转过身子,腰部因为最近纵欲过度而疲软,使得他不得不扶着墙壁前进。好不容易走到休息用的和室之中,却不料双腿一软,眼看就要跪倒在地。一双手从背后抱了过来,硬生生的将他的身子向后拉,熟悉的气味笼罩全身,不用说也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
佐久间没有说话,想必也是看出了他腿脚酸软的事实,一伸手将他的身子打横抱起。
冰见惊喘了一声,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做。双手狼狈的抱住他的颈项,也使得脸颊完全贴附在胸口之上。衬衫摩擦着脸颊,却能感觉到男人隐藏在衣服下的坚硬胸膛,那双曾经抱过自己无数次的手腕此刻就横在腰间,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冰见的全身就抖得更加厉害。
男人迈开长腿,随后将他抛在柔软的床褥上,丹凤眼从上往下冷冷的看着他惊惶的面容,男人缓缓俯下身来。忍不住伸手抓住自己的领口,冰见从心中觉得与男人肌肤相亲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仿佛宣布自己是他的所属物一般执拗的做爱,那种几乎要将自己吞噬掉的热情,以前会觉得欣喜,但是现在却只有「害怕」一种情绪而已。
但是男人却没有扑过来将他压倒,佐久间仅仅是在他身边躺下闭上了眼睛,片刻就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
冰见怔怔的看着他的侧脸,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妻子没有死,佐久间欺骗了自己,并且两个人对自己施行……强暴。那种情况不管怎么看都算是软禁以及强暴吧?如果要自己一辈子都和他们纠缠下去,自己绝对会疯的,更不用说征夏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中要如何生存下去?
报警吧……
现在只能依靠外人的力量才能帮助自己,把自己从这场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形容的噩梦中拯救出去。
身子缓缓向电话那边爬去,当拿起话筒拨打了电话号码之后,冰见却在听到「喂喂」的询问声之后挂断了电话。双手交握压在话筒之上,他浑身颤抖着,说什么也说不出这种可耻的事情。
如果传出去,那么媒体就会蜂拥而至,冰见家的声誉,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都会曝光。妻子伙同外遇对象将丈夫囚禁起来肆意玩弄,这种事情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格外扭曲且不自然。
更何况……就算再怎么害怕他,自己也不可能去伤害他。
昔日自己痛苦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自己自杀时他所流下来的悲伤而清澈的眼泪,甚至是温柔煽情到了极点的拥抱,那样重要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自己而入狱?
自己喜欢他啊……
喜欢着那个男人……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就对他表白心意,是不是他就不会伙同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和妻子的外遇是为了感受自己的身体,那么说他从一开始就爱着自己的,难道不是吗?
他爱着自己,渴望着自己……
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从这种畸形的三角关系中解脱出来的话,那么自己就算跟着这个人一辈子都可以。
泪水模糊了视线,冰见实在狠不下心来将自己最喜欢的人送入那种地方,如果可以说服他帮助自己脱离这个怪圈的话,那么叫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拜托你,救救我吧……
「……为什么不打电话?」
缓慢的低沉声音从背后传来,也让冰见的手指一晃,话筒咔嚓一下子摔了下来。电话间断的嘟嘟声响彻整个空间,冰见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包围了过来,是那么的强烈。
大手将垂落的话筒拿起来,放回原处,随后规规矩矩的收了回去,没有抚摸冰见的脸颊,还有脖颈。
「为什么不报警?我和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完全是犯罪啊!将你囚禁起来,凌辱你,侵犯你,为所欲为,将世间的道德全部都抛之脑后,为的就是独占你。这种手法已经是完全扭曲的了,难道这不是犯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