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完以后,莫乌莉抽回手去。
指甲上是带着亮片的金色,闪闪发亮。
太阳的颜色很温暖,让人想起南国。
“很适合你吧?”易思违说,“我去买洗发水,看到这个,突然想起你来了。”
他把辞典给她,起身就要走。她抬起头,问他说:“你去哪?”刚问出口,莫乌莉就迟疑了。这样的问句太过私密了。他们有熟到能相互打听行程,一切都互通吗?
易思违也停顿了,大约在想同样的事。
她说:“我只是问问,你不一定要说的。”
他回答:“去复习而已。”
莫乌莉看着他出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站起来。但是,她忍住了。
指甲油干掉要多久?
她还在空教室坐了一会儿,莫星云发了消息来,未接来电也有好几个。莫乌莉不想理他。
莫乌莉走在那条种槐树的路上。
道路面前忽然拦了一个人。
闻京再出现实在有点惹人烦。第一次能平添笑料,第二次充当调味,第三次就有些腻味了。
莫乌莉说:“又怎么了?”
“我们复合吧。”闻京说,“我们复合好不好?”
“不了。”莫乌莉绕过他,直接往前走。
闻京转过身,抛开自尊,终于冲着她的背影疾呼:“我……我以前不是也原谅过你吗?你和助教聊骚,你跟研究生也暧昧过吧?我都听你解释过,凭什么现在,你这个公交车这么拽?!”
暧昧几句就算浪荡,不符合他要求的就是罪人。难道爱情的证明就是脖子上套项圈?
莫乌莉转过身。
她朝他走过去,笑容随着距离缩短而加深:“对啊,凭什么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他们吗?”
闻京没想到她会露出这副嘴脸,脸颊发热,双手颤抖。
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他们硬得起来呀。”
屈辱冲刷了心脏,大脑也失去了理智,闻京本不想这么做的,他曾有过这样的计划,可那也是在幻想中。
他掏出一把水果刀。
闻京倒也不是想伤人,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想看到她变回之前百依百顺的样子:“贱人,你跟易思违,也是奔着那根东西去的吧?!你该死!”
莫乌莉却微微眯起眼,缓慢地倾斜头部。
她的包被扔过来,闻京本能地躲避。也就是这时候,他没听到什么东西抽出来的响声。
装满书的包砸到身上,闻京抬手去挡,再抬头,下一秒,钝器迎头砸下。
莫乌莉握紧甩棍,瞄准后用力挥动。闻京被打倒在地,疼痛铺天盖地,两眼直冒金星。不论他是咒骂她该死,抑或是哀嚎着求饶,她都一次也没停。
脑内搜刮着易思违讨厌的地方。她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的长相,讨厌他的性格,他很虚伪,私底下肯定把所有人当成白痴看……还有什么来着?
指甲油上满是斑驳,现在是春季。春季总是非常美,也非常残酷。
她累了,跨立在男人身上,手垂在身体旁,仰起头去看天空。喘息声时起时伏,乌鸦在空中吊丧。
突然间,莫乌莉顿悟了,通过别人打听是多么低效,费时间又耗精力。她之前担心过头,太提防易思违了。根本没必要。她完全可以自己去。
身下的人突然呜咽一声。
听见响动,莫乌莉低下头,俯视闻京,短棍垂落在她身下。她挥起凶器,再次劈下时说:“我才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