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下官协助家父今晚在太液湖布置巡逻,还有公务在身。”李临淮一扬手,手上的酒杯稳稳飞了出去,落回太子饮酒的桌上。太子看着酒杯落下的位置,跟刚刚护卫拿起甩出去时竟不差分毫,哑声静默了片刻后方道:“蓟郡公既有公务在身,本宫就不留蓟郡公了。”“下官告辞!”李临淮朝画舫的方向拱了拱手。恰好月光这时候俏皮的躲进了云层中,李临淮闪身退回芦苇丛后,拦腰抱住她一个闪跃纵离开了湖岸。等行到无人的木桥长廊,李临淮这才将她放下来:“公主为何会跑来如此偏僻的地方?”李丝絮也不确定,跟太子饮酒的那个薛公子,是不是将她引来湖边那个。事涉太子,李丝絮不敢将心里的猜疑说出来。“如厕后迷路了!”李临淮狐疑的看着她。李丝絮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大人,丝丝容易走岔路,幸好遇见大人,有大人这个引路明灯在,丝丝才能找到三皇兄泊在湖边的画舫。”一年一度的赏荷宴热闹繁华,宫中邀请了皇亲贵胄和世家夫人们进宫,皇上命羽林卫负责宫中防卫。李临淮的确今晚有公务在身,助他父亲左羽林大将军在太液湖布置巡逻。只是,他会寻来无人偏僻的湖岸旁,是因为听说她去净手迟迟未归,月公主已经在三皇子的画舫上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李临淮想到自识得她以来,她身边总是危机重重,忙将布置巡逻的公务交代下去,找遍了整个湖心小岛,才在无人偏僻的湖岸寻到她。见她故意岔开话题,李临淮没有再问了。“九玄宫内的麻烦解决了?”“解决了!”李丝絮感激的冲他一笑:“还要谢过大人提醒丝丝。”堵住了她的嘴不点破还罢!李丝絮这一点破,他有一种偷偷窥视公主被撞破的尴尬。李临淮有些不自在:“公主如何知道是下官所为?”“因为字如其人!”“丝丝那晚收到的字条,笔迹刚劲有力,笔锋虽刻意敛藏,仍透着锋芒之势,这就如同大人明明长相俊朗出尘,但因为性子沉毅有谋略,显得为人硬朗刚毅,看着像是不好接近,实而大人铁骨柔肠。”李丝絮甜笑着夸赞:“大人如此人物,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名扬千古的大将军。”李临淮:“……”大可不必!只是撞破了吴婕妤的算计,顺手为之,便得公主如此夸赞。那晚吴婕妤骂公主小妖怪,李临淮心中怒气翻涌,现在看着仰头朝他甜笑的小姑娘,李临淮觉得眼前的小公主真像是能蛊惑人心的精怪。李临淮的脸色有些崩塌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冷场!李丝絮觉得心累,这是什么千古大直男。她要是如此夸师兄王梓青,王梓青必定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而身边这个,被夸了不但没什么表情,脸色还更冷了,好像夸他的人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跟在他的大长腿背后小跑着,不说话好像蛮奇怪的。心累的李丝絮只好换个话题:“太子哥哥为什么喊大人蓟郡公?”“下官近来世袭了父亲蓟郡公的爵位。”李丝絮迈开小短腿跟上他的步伐:“那刚刚在湖边,大人说什么协助您父亲在太液湖布置巡逻,不知大人的父亲是什么官职?”李临淮觉得小公主有些奇怪,什么都问。不过虽然小公主早慧,或许她这个年岁的小女孩儿,都有好奇心。李临淮如实道:“家父左羽林大将军李楷洛,负责宫中防卫和皇上的安危,家母为燕国公之女,臣的兄长也曾在军中任职,臣在家中排行第四……”李丝絮:“……”家世显赫啊,一家子的男人都在军中。刚才在湖边听说他今晚有公务在身,她只是觉得两人这样独处不说话很奇怪,所以找话题问一问。然后,闷葫芦的他,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大堆。李丝絮丝毫不奇怪,她再问下去,身边这人不仅会说起他的兄长母亲,连祖父曾祖的来历身世,还有家中财产多少都能挖出来。就有些奇怪!怎么有一种相亲的即视感?还好很快走到了她三皇兄游湖的画舫旁,结束了这场奇奇怪怪的谈话。鱼美人跟着月公主上了三皇子的画舫,因为三皇子性情温和,还给她冰镇果子吃,赏着歌舞的鱼美人,也高兴的跟着啍小曲儿。后来等了很久,不见李丝絮回来,就着急了,趴在船弦上目不转睛盯着岸边。她一登船,鱼美人冲过来一把抱住她:“丝丝,你怎么不见了?吓死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