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疆册鼻腔里溢出声轻而淡的“嗯”,自始至终没睁眼。
安静了好一会儿,阮雾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他说:“调监控。”
阮雾失言:“……酒店的人居然给你调监控?”
“我和他们说,我家小朋友走丢了,不调监控我就报警。大半夜的,警察要是过来,对酒店的影响多不好,还以为这儿发生什么命案了。”他终于睁开了眼,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指腹暧昧地揉捏着她腰间的软肉,笑得满脸轻浮随性。
这一刻,阮雾不知是为他口中的那句“我家小朋友”感动;
还是为他的大动干戈而感到无奈。
或许对他而言,这算不得是大动干戈,无非是动用了点儿人力物力罢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使用特权如同家常便饭般简单常见。
阮雾哑口无言。
陈疆册说:“以后别大半夜跑出去,就算跑出去也要记得带手机,万一我醒来又发现你不在,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说的是我怎么办?嗯?”他是调情的一把好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人看时,仿佛要将全部的爱都给她,“你不在,我都睡不安稳。”
分明都是唬人的玩意儿,阮雾的心还是软了又软。
她以前很避讳提及自己的小名,阮绵绵,软绵绵,她总觉得二十多岁的人了,不适合这么幼稚的名字了。
可面对他的时候,阮雾像是一朵干竭的花,轻轻一碰,便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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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年终,银行越忙。
阮雾仍旧不知晓陈疆册在银行的职位,但每天来找他的电话,电流那端的人都会称他一声“陈先生”。陈疆册谈工作从不避着阮雾,客厅茶几和卧室沙发上都放着他的文件,牛皮纸袋装着,外面加红两个大字,写着——“机密”。
倘若阮雾是藏着祸心靠近他,恐怕他早已被骗的倾家荡产。
但她确实对金钱提不起兴趣。
偶尔听见他拿着手机和人聊几个亿的项目时,她也不甚在意,躺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按摩椅上,百无聊赖地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用手机网购新年的衣服。
她那时想的最多的,是希望今年过年是个晴天,她可不想裹得跟熊似的走亲访友。
她网购了一堆衣服,寄到了自己家。
妈妈给她收快递,收的怨声载道,给她打了通视频电话。
陈疆册在客厅工作,阮雾不想打扰他,于是拿起手机往楼上跑。
“哪个野男人的电话,不方便让我听?”陈疆册故意道。
“我妈妈。”阮雾说。
“原来是丈母娘的电话。”他说的很自然。
阮雾轻哼了声,懒得搭理他,径直跑上楼。
身后响起他缠缠绵绵的声音,“让我和丈母娘打声招呼。”
“绵绵。”
“你告诉她,你在我这儿,被我照顾得很好。”
阮雾忍无可忍,骂他:“陈疆册你个臭不要脸的,闭嘴——”
一回头,便是室内的化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