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确实是愤怒的。
像是被玷污了最喜欢的小幸般的荒谬感与愚弄感如同岩浆般涌出,灼烧着身体的每处内脏,将血液都结成成块不规则的丑陋岩石,沉甸甸地将整颗心都拖进金红粘稠的沸腾浆体之中。
但是,仁王是很有才能的网球选手,对他人的模仿细致入微,简直到了可以称之为欺诈的程度。小幸的声音有着很独特的频率。
柔和的,像是神奈川海上吹来的湿润的风。
微微沙哑着,像是被海浪浸润过的沙粒。
总是带着笑意,比正值花期的萱草更烂漫。
小幸、小幸。
我妻结夏习以为常了,他的耳朵早为小幸的声音建立起了专属频道,在接收到那个区间的波长频率时,连神经信号都会过电般在大脑里兴奋地呼喊。
是小幸!
仁王模仿的太像了,连他注入的情感都如此贴切。焦急、担心,混杂着不容反驳的严厉。因着上午小幸的那句喜欢便愈发显得真实了。
我妻结夏舍不得结束他的欺诈,屡屡恍神、上了当。
但是。
他不能输。
要成为正选,要成为小幸的同伴,要在同一个赛场之上奔跑,要在同一个领奖台上领奖牌。为此,他绝对不能输。
所以,抱歉了,仁王君。
这场欺诈也该落幕了。
幸村比完赛,听真田说了比分,倒是弯了弯眉眼,笑了,7-5吗?结夏做的不错啊。倒是真田有些诧异,“在幸村你看来,这个比分是正常的吗?”结夏的比赛风格很单纯,仁王不是他擅长对付的对手,能赢下比赛,已经很不错了。
幸村拿着自己的水杯和球拍,走到网球场边上,把场地让给了要进行下一场比赛的部员。
说起来,我和结夏的比赛好像被排在最后一场吧。
真田弦一郎身为副部长也参与进了正选赛的流程安排,他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
的确。
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
很快就会轮到你们了。
“不。”
幸村摇了头,他说,不会轮到我们了。结夏不会愿意跟他比赛的。
幸村是知道这一点的,只不过心中也还是有些遗憾。
偶尔他也希望,能像切原、能像仁王那样,去看看结夏在网球场上真正的模样,看看他竭尽全力去夺取胜利时,会不会也展露出那样闪闪发光的执着光芒。
另一边,我妻结夏找了负责登记场次比分的吉田,“最后一场,跟小幸的比赛,我要弃权。”
“哦,好。”
不幸跟幸村部长排到同一组的人里十个有七个要弃权,吉田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快在最后一场比赛的记录上划掉了我妻结夏的名字,备注上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