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瞥小学弟一眼,表情冷漠地从他跟前经过,径直走到御枝身后,凭借身高优势,轻轻松松越过御枝头顶,先她一步取下那本书。“呐。”贺忱靠在置物柜,将书递到御枝面前,淡淡,“不用谢。”御枝睁圆眼睛瞧着他,像是非常感动,然后骂道:“我好不容易放上去,你又给我拿下来干嘛?!”贺忱:“……”“对不起兄弟。”赵维鑫表情非常诚恳,“你出去之前,我实在是没有料想到局面会如此尴尬。”他兄弟已然自闭,头埋在试卷里闷声装死,倔强地抠着三室一厅。赵维鑫想笑又不敢笑,正要再安慰两句,御枝进教室了。他立马闭上嘴。可算打发走了小学弟,御枝在位置上坐下,从桌洞里找书,却掏出个粉嫩嫩的东西:“这是什么?”布偶软绵绵,御枝认出来。一只吹风机猪,乔治。她不解:“谁送的?”后座孙迅道:“体育班男生。”——怎么又多一个?贺忱牙疼地把脸扭过来,恰好看见御枝用手指捏了两下猪耳朵,又不感兴趣地重新放进桌洞。就那么两下。他无可避免地想起在仓库的那一晚,她也是这样捏着自己的耳朵尖。「你知道吧?」纤细手指在竖耳上揉了下,「那种可爱的犬类动物。」耳根又开始发烫,贺忱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匆匆别开视线。=事实证明,那只猪并不是只普通的吹风机猪,因为它带来了后续效应。御枝放学被堵了。她本来骑着自行车,边踩脚蹬边思考晚自习化学小测的最后一道题,谁知在小巷里拐个弯就被人拦下。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你是叫御枝吧?”为手首的男生染着一头堪比改革开放的红毛,挑着下巴说,“我们大哥看上你了。”御枝刹住车:“啊?”红毛看她满脸懵逼,补充道:“我大哥送的礼物你收到了吧?”“……你大哥?”御枝想起桌洞里的乔治,“哦,你说那头猪?”红毛脸一黑:“你他妈骂谁呢?”御枝反应过来这句话有歧义,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在骂他。我是问他是不是送了头猪?”红毛显然也不确定,扭头和黄毛对接一下情报,又把头扭过来。“对,那个佩奇。”御枝本想纠正人家叫乔治,又觉得没必要,道:“现在还在我抽屉里,明天让你大哥过来拿走。”“拿走什么拿走,我大哥可是难得能看上谁。”红毛居高临下地瞅着她,“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御枝:?每当我打出问号,不是觉得我有问题,而是觉得你有问题jpg。这到底是哪儿来的憨批。都2020年了,还流行做大哥陈浩南的女人吗?有病吧。御枝无语地骑着自行车想走,还没踩上车蹬,后车轮被人用脚拦下。“你们到底想干嘛?”御枝有点不耐烦了,“我着急回家。”红毛颇为无赖地抬脚在她车轮上蹬了下:“那你赶紧同意呗。”街道上灯火通明。有个高挑纤瘦的身影从路边一家便利店走出来,即使十二月底也穿着件酒红色长大衣,黑色马丁靴。她低头按动两下打火机,新买的女士烟从兜里露出半截。电话那边的人听见动静:“大小姐,你还没戒烟呢?”“嗯。”蓬姚抬起脸,随手将长发挽到耳后,坦然承认。男生调侃:“你家小竹马天天看你那么严,你胆子不小啊。”“他高三忙着复习,这不没空管我吗。”蓬姚转两圈打火机,“别跟他打小报告,不然取你项上狗头。”“我哪儿敢啊……”那边的人还在叨逼叨。蓬姚没再听,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街道对面的小巷子里。几个发色各异的男生将一人堵在巷里,为首的红毛神色跋扈地说了句什么,少女眉毛揪起,厌恶地撇头。蓬姚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又看看清她的脸,是之前在一中碰见的。那个小可爱。蓬姚眉梢抬了下,往对街走。红毛的脚还卡在车蹬下,御枝努力按捺脾气:“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说了我要回家,再这样我报警了。”她声音软,长得也软,红毛完全没把威胁放心上,满不在乎道:“就这至于吗?果然是好学生,动不动就报警威胁,我们又没怎么着你,你去问问警察管不管这种闲事……”还没说完。后面传来个冷淡女声。“黄其。”红毛应声回头,看见蓬姚:“哟,这不是姚姐吗,还没回家?”语气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