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筱没有上路颠簸,病情却一点也没有减轻,入夜后咳嗽的更厉害了,又开始反反复复的发烧,药也吃了,能做的都做了,骆之辰束手无策,学校里的老师们告诉他一个小时的路程外有个卫生服务站他便去了,他以为会是个正规的医疗机构,结果只是很简陋的一间屋子里坐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来前人家正看深夜的电视节目,对他不耐烦之极。
骆之辰没嫌这儿潦草,人家还不太愿意上门。骆之辰视线越过他,看见他身后破旧的货架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骆之辰从身上掏了钱夹,一连抽了好几张拍在了桌子上,男人仔细看了看青年,见他穿着不凡,出手大方,便换了态度,挂了衣药箱跟他上了车。
医生上门看了,开了药,林恩筱重新吃了,骆之辰将人送回去又再回来,林恩筱总算平静了。
“都是我不好。我明天就带你回去,明天就带你回去,”夜深人静,骆之辰守在林恩筱的床前,握着她的手自言自语,床上的人睡的迷迷糊糊。
从清晨到天亮,林恩筱吃了三次药,症状却没有明显的减轻,骆之辰守了整整一夜,一眼未合,他怀疑那个医生就是个卖假药的骗子,连个感冒也治不了。
清晨林恩筱总算再次退了烧,吃了早餐后,骆之辰便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个人收拾好了行李,吃了午餐便将人带着离开了学校。
无论如何也得先回市区,林恩筱不断的发烧,烧的他的心早就乱了,哪还顾得了其它心思。
“这会儿舒服一点了没?”骆之辰见林恩筱在车上精神好像好了些。
林恩筱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窝在副驾驶,他问她,她也不转脸,只略略点了点头回应。
“我怀疑昨天那个医生就是个骗子,连个感冒也治不好。”林恩筱没有反应,骆之辰一个人说话,“你坚持一下,到了市里我就带你去最好的医院,咱们找最好的医生,等你好起来咱们再回江城。”
一路上一直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车平稳缓慢的行驶,林恩筱咳嗽了几声,骆之辰听的难受,等她平静下来,骆之辰举了一只手朝林恩筱额头伸去,温凉的。“又难受了吗?”
“没有。”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骆之辰将手落下,手心里是她皮肤的触感。
从昨天开始,她没有拒绝他的照料。想到这儿,他心上竟然狠狠的跳了一下。他真是疯了,他既不希望她难受,又突然害怕她立刻恢复健康。
如果可以,他真想她暂时别好,在这个天高地远的地方,让他照顾她,他一个人照顾她。
他余光里注意着坐在身旁的人。她若能就这样一直坐在他的副驾驶,那该是多美妙。
林恩筱迷迷糊糊的睡着,骆之辰享受着与她的独自,即便是这样的独处。
车行了一个多小时,地势越走越高,远离了人烟,进了那座被密林覆盖着的大山,天上却漂起了雪花,骆之辰享受的心沉了下来,他加快了车速,他想将雪花甩在身后,却不知那雪的深处就在他的前路。
车一路狂奔,雪却越来越大,路旁的积雪也越积越高,路面也铺了一层,道路上并没有车辆碾压过的痕迹,看清了这种不好的迹象骆之辰只得将车停在了路边。
副驾驶被他调低了,他爱的女人,就那样安稳的躺着。浓黑的睫毛盖在眼脸上,从额至鼻到唇,是一条美妙的弧线,她精致的无可挑剔。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她的是什么。
她是很漂亮,但漂亮女人很多,他却只想要她,十年如一日。
他叫醒了她。
“下雪啦,”林恩筱从坐位上挣起身来,江城的冬天虽然很冷,但很少会下雪,更不会下如此大的雪,林恩筱从模糊中清醒,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危险的处境,只是苍白着一张脸,欣喜的看着车外白茫茫的世界。
“骆之辰好大的雪啊,”林恩筱偏头看了一眼人,又将头朝车前玻璃探。
骆之辰苦苦一笑,“对下雪了,很漂亮,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林恩筱转脸来看他,“车,没油了?”
“这倒不是。我们现在是要考虑一下,是赌一把继续走,还是原路返回。我害怕前面的雪比这里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