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一下就跑,又回头挠一下,再跑。叫人抓不着摸不到,只能心尖发痒。沈思言今天上午给他打电话,得知他在开车,好奇道:“干嘛去啊哥?”干嘛去呢?当时他也问自己,但最后得到的答案却只有:“去看看。”沈思言好奇得不行:“去看看什么?”他答不上来,挂了电话。这样的事,他没做过。一边觉得很傻,一边又犯傻。如果一定要一个答案。傅玄西垂眸回忆片刻,想起昨晚隔着手机的屏幕,那头的她眼眸灿若星辰,期待却又小心翼翼地说想看看他。她那样瘦瘦小小,被黑夜里漫天雪花和空落落的院子包围。明明应该是很可怜的,她却丝毫不泄露任何一点难过,反而对着他笑。他实在很难不心软。觉得,她这么乖,不应该让她一个人。他很难说这不是喜欢,只是也很难说这就是爱。指腹传来一点柔软干燥的触感,傅玄西低头,很乖的小姑娘抽了张纸在替他擦手指。她低着头,这样认真,小巧的鼻尖一点,长发柔顺地从肩头滑落,半张脸隐没在昏暗的光线里。怎么看都是很好欺负的乖巧模样。外头夜色降临得猝不及防,周遭来往穿梭的车灯灯光很快地来了又去,他们停在一颗树下,旁边的路灯倏地一下全亮了。白芷将卫生纸揉成团,塞进了自己羽绒外套的兜里,准备下车再找个垃圾桶丢。手机恰好震动了下,苏泽瑞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大概是天快黑了,她离开得那样匆忙,又久久没回去,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她没回消息,转头问傅玄西能不能听会儿歌。他点头,探身给她打开车载音乐。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连歌单也完全不同。他的车载音乐的歌单全是各种不同语种的歌曲,英文、日文、法文、意大利文。中文歌是单独在一个分类里的,她点开来看,也都是一些她不常听的歌。“我还是连我的手机蓝牙吧。”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蓝牙,放了一首很甜的歌。傅玄西从没听过这样的歌,女声嗲嗲,唱什么“你的味道我最想念”。他俯身过来,捏着白芷的下巴抬高,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唇畔:“你想念谁的味道?”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下。白芷没去管,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一双灵动的杏眼眨了眨,唇角弯弯:“你的呀。”他在她身边,身体的温度很真实地灼烧在她指尖。是这样让人觉得如获至宝,叫人怎么舍得离开。眼前的光线一瞬被遮挡,他捏着她下巴吻了下来:“给你尝尝。”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甜甜咸咸让人一颗心这般火热白芷艰难地伸出手要去摸手机,被傅玄西按住:“就这么不专心?”刚结束这样漫长又热烈到窒息的吻,白芷微微气喘,声音又闷又小:“我怕是阿婆”禁锢着她手的手松开了,“接吧。”白芷能感觉到他有点不悦,但却不能解释什么。手机刚刚连蓝牙放着歌,就没再放进兜里,搁在腿上,因为纠缠而掉落到了座椅缝隙。她弯腰去勾,露出一截纤长的后颈,在明灭的车内光影里,很诱人上手。傅玄西右手覆上去,轻轻捏了捏。温热、滑腻、柔软,手感极好。那因为被打搅而微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白芷终于将手机勾上来,苏泽瑞的声音透过手机喇叭带一点很轻微的沙沙声响。他问:“阿芷,什么时候回来?我妈做好饭了,阿婆也在。”白芷能感觉到,后脖颈上扶着的温热手掌忽地停止了摩挲。她没敢去看傅玄西的表情,强撑着淡定回答苏泽瑞:“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挂完电话,车内陷入了安静。她正想着应该怎么开口解释,就听他问:“谁?”语气倒很寻常,不太听得出喜怒。但是白芷知道,他是不悦的。“我邻居家的一个哥哥,打电话说阿婆被接去他们家吃饭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白芷忐忑地笑,又说:“我应该现在就要回去了,你”“撵我走?”他一声轻笑,半垂的眸子里溢出点白芷看不懂的东西,“我也没吃饭呢。”好像是要存心叫她为难,却又不点出要叫她干什么。“那我请你吃饭?”白芷呼了口气,低头解锁手机,“我打个电话说晚点回去吧。”这样左右为难的艰难选择里,她依旧优先选了他。“行了。”他出声打断她,“我送你。”